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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的情绪外泄，如若不是他确认里面就是老板，几乎都觉得是有人在冒充他了。

“你过来，”老板突然对着他挥挥手，等到江别离站到他身边之后，突然笑着说道：“你说，我是谁？”

“您是老板啊，”江别离很是奇怪的回答道:“您裁定阴阳、断定生死，因为您的存在，才得已维持着万千魂魄轮回运转，循环往复。”

老板听他这官方的说法，很是不屑的摇摇头，往桌子棋盘上扔了一枚棋子过去，说道:“我就是微不足道的棋子，以为自己能决定胜负，实际上，一盘棋下完了，便也是毫无作用了。”

“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江别离有些纳闷的问道:“还有谁能够左右您呢？”

“左右？”老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屋顶说道：“我在这个位置上，便处处被制约、处处被左右，哪还得一点自由呢？”

“你想得到吗？若是顾小果解决不了这聚阴地，那这摊子将会落在我的头上，因为这便是我的使命，是每一任在这个位置上的使命，”老板站了起来，双手一摆说道：“但使命完成之后呢？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吗？”

“下场？这再坏不过投胎转世吧，”江别离有些迟疑的回答道：“毕竟劳苦功高，用不上‘下场’这两个字吧。”

“这老天爷是要讲究平衡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你觉得我无人制衡，大家也是这个想法，所以老天爷就想出了一个法子，妥妥当当的把一切都安排好。聚阴地为什么会存在，它是世间美好的修饰品，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利刃，有了它，一些难以轮回转世的怨灵便有了归处，等到成灾成祸，便该我出场了。”

“如果我最终神销魂灭，便是玉石俱焚，这是最好的下场，如果我没死，那我会重新回到那个地方，只会生不如死。”

“我没想到顾小果能够解决掉聚阴地，甚至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的以为，结局将会从我这里改写。”老板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上面隐约的有一个红点闪过。

“不会的，永远不会。”

注定的命运（二）

顾小果端着鸡汤小心翼翼的走进休息室，他看着徐清风正闭着眼睛，便没有当即打扰他，而是走到他的身边，慢慢的蹲下来，抬头看着徐清风的侧脸，明明此刻没有阳光打进来，他偏偏觉得有些耀眼，只不过是偷偷的凝视上片刻，竟然心跳都开始加起了速。

“小果，”徐清风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下一对温润的眸子，难得语气温柔的说道：“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嗯？”顾小果缓过神来，赶紧端起鸡汤说道：“百媚姐放了好多名贵的中药材，凉了就不好喝了。”

徐清风接过这碗鸡汤，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看着顾小果的眼睛，语气更是轻缓的说道：“小果，从今天开始，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什么？我不太明白，”顾小果一愣，随即挺直了身子，紧张的问道：“怎么就一切没有发生过呢？”

“就是从当初你踏进中山站的那一刻起，关于你我任何事情，全部忘记吧。”徐清风在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把目光偏过去，看向了一旁的空地。

顾小果膝盖一软，直接从蹲的姿势便成了双膝跪地，他双手抓着自己裤子，一堆想要说出的话硬生生被自己堵了回去，迟疑了好几秒，控制着情绪问道：“清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以为自己命运再惨，这世道再对我不公，至少，它也留了一丝光给我，现在你要收回去吗？”

“……”徐清风沉默着，重新闭上了眼睛，嘴唇抿得紧紧的，显然是不想回答他的提问。

“你在骗我，”顾小果突然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掰开，里面竟然出了一层汗，“明明我们刚经历了生死，明明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明明所有的事情都被我们解决掉了。”

“你这个时候说让我忘记，除非，有比聚阴地更加危险的事情，”顾小果看着徐清风闭上的眼睛，尽管他如往常一般维持着冷漠的样子，但是他手心的温度、心跳的节奏、故意狠心的样子，全部都出卖了他。

但最大的破绽，是他闭上的眼睛，说这话时都不敢看自己，哪又会是真的下狠心呢?

“清风，你告诉我，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能让你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是关于我？”顾小果试探着问道，看着他毫无反应的样子，握住他的手腕，继续发问道：“是关于你？”

徐清风的睫毛极为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立马被顾小果给察觉到了，他脑中飞快的联想起来，从一开始在地下室的对话到聚阴地里发生的事，再到徐清风突然转变的态度，纵然他对于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尚未清楚，但是仍敏感的猜测到了一些真相。

“是不是，聚阴地消失了，对你会产生什么影响吗？”顾小果的手慢慢往上移握住他的肩膀，哪怕徐清风闭着眼睛，也要逼着他正视自己的目光。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顾小果突然发问道，语气中带着自责跟祈求，但即便这样，徐清风还是沉默不语，拒绝回答。

顾小果看他这样，突然站了起来，把自己裤腰带一抽，徐清风听见这动静，倒是睁开了眼睛，以为他这是要做什么，谁知下一刻顾小果就把他俩的手给绑一块了，很是任性的气道：

“好，你不说我也问了，反正咱们俩就永远绑一块好了，你要上天就带着我飞，你要下地就拉着我遁，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能让你连一句实话都不敢对我说。”

徐清风看着顾小果执着倔强的样子，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叹了口气，这大概自他和顾小果认识一来，最为无奈的一回，人其实就是这样，若说一无所有，那失去便无从谈起，偏偏他们这种情况，是最为让心里挣扎和痛苦的。

“你这样拦不住的，地狱的十九层，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徐清风冲着顾小果亮出另一只手，上面隐隐有一个红点晃动，“没有谁可能永远从那里逃出来，我是，老板也是，唯一出来的是李长安，用着魂飞魄散的代价。”

“什么意思？”顾小果被他这话说得有些懵了，“为什么你们还要回去？这跟聚阴地有什么联系吗？还有，”他脑中突然闪了一个想法，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莫非是聚阴地一旦消失，你们就要被弄回去吗？这其中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