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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起不来。”傅淮周冷笑,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他蹲下来,凑近傅予求,字句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窝囊废。”傅予求抬头,看着他沁凉的眼神,觉得身上有点发冷。盯了他一会,傅予求忽然笑了,眼神变得清明了点:“是,我是窝囊废。”他用一只手盖住了眼睛,“所以……所以她离开了我……所以……我终于败光了我爸留给我的……一切……”傅淮周用力扯住他的衣领:“你听我说,你只不过是信错了人,投资失败了,那些钱是不少,但不至于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你还没有输,吃一堑长一智。你爸留给你的公司,还是你的,只要你想要,我就还给你。”“是吗?”傅予求语气微弱地回答,垂下脑袋,低低地笑,像是自嘲,“算了吧,公司什么的,也不要了……给我……就是石沉大海。”傅淮周走了,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冉清本来睡着了,等到傅淮周回到床上,又醒了。她打开灯,问他:“傅予求回来了?”“醉醺醺的。”傅淮周叹气,“我都要对他失去信心了。”冉清说:“他从进了这个家后,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偶尔摔一跤,也不是坏事。”“但是一个男人,总得学会从摔倒的地方爬起来。他现在像什么?扶不起的阿斗!一蹶不振!”冉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也没有吧,白天他一直在奔波,试图亡羊补牢。只不过这实在不是件小事,他一时之间接受无能,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不是说前不久刚分手吗?双重打击。”傅淮周的焦急,傅予求不知道,可她作为妻子,完完全全看在眼里。为了这件事,他这阵子自己公司的事也很少管了,天天帮傅予求在外面跑,对这个外甥,算得上尽心尽力了。日子一天一天过下去,傅予求忙,傅淮周忙,冉清每个晚上都是一个人吃晚饭的。有一天晚上,她正百无聊赖地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吃,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冉清犹豫了一下。因为她职业的特殊性,经常会有乱七八糟的小明星或者他们的经纪人不知从哪里弄到她的手机号码,来打电话预约拍照,冉清不想理,但是避之不及。不过当她再仔细一看,那个号码,是国外的。她接起,说了一句:“Hi.”“你好,请问是冉清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婉悦耳,但是普通话说得有点别扭,音调整个都不对劲,听起来怪怪的。“我是。请问您哪位?”“抱歉打扰你了,我叫韩星辰。”她顿了顿,好像迟疑了片刻,之后补充了一句,“是傅予求的……前女友。”韩星辰这个电话来得很突然,一开始,冉清一脸懵逼的听她解释为什么邵轩把她的电话给了韩星辰就思考了半天。这姑娘的中文不好,说话有点颠三倒四的,后来冉清干脆想别深究了,她认识邵轩好几年了,这小子一向靠不住,反正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都前女友了,干吗还来关心傅予求的死活。她可听说,当时这姑娘走得是相当绝情啊。“傅予求是不太好,不过他叔叔会帮他,你放心,不会出什么大事。”冉清安慰了她一句,又说,“哦对了,他好像过几天要走了。”韩星辰愣住了,问:“去哪?”“欧洲吧,瑞士,应该是处理一些事情。”韩星辰的声音变得低低的,听着怯生生的:“他……亏损的严重吗?”“邵轩那个大嘴巴没和你说吗?”冉清扬眉。“没有,他不敢。他之前都瞒着我这件事,现在都很后悔告诉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冉清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说:“基本是血本无归了,他爸留给他的近一个亿资金,连同他这几年投资、炒股赚的,都赔进去了。还有很多处房产,也被银行冻结了。”冉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话把她吓到了,韩星辰许久都没有说话。“你还在吗?”“在。”只一个字,冉清就听出韩星辰应该是哭了,或者哽咽了。啧啧,小姑娘,还是太年轻。冉清想到自己很多年前经历过的那些破事,觉得和这也有得一拼了。不过她还不是过来了?她并不是特别了解傅予求,但是凭她对他的了解程度,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冉清不会安慰人,只能说一句:“你对他有点信心吧。”韩星辰在挂断电话前拜托了冉清一件事——把傅予求的航班和新的手机号码告诉她。邵轩和韩泽翊这几日一直在东南亚,也好久都联系不上傅予求了,他们和傅淮周没有交集,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冉清了。冉清想着这姑娘大概也是急了,才会真的找到她这里来,于是便破例答应了。毕竟她从前的人生格言之一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天很意外,傅淮周和傅予求是一起回来的,近十点。傅淮周洗完澡进卧室,冉清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床上修照片。看到他,理所当然地把韩星辰打电话来的事情告诉了他。傅淮周诧异过后,皱了皱眉:“不是分手了吗?傅予求那样子,要死要活的。不然我去告诉他这事,让他稍稍高兴高兴?”“你有病。”冉清无语了,“我问你,哪个男人愿意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看到自己失意潦倒的样子?换成你,你乐意吗你?”冉清说的也是不无道理,傅淮周说:“那怎么办?她有说问航班是想干吗吗?飞过去?”“没说,我也没问。”她揉了揉额头,“你知道我最不擅长这种事了。我劝你不要干涉年轻人感情方面的事,我看那姑娘挺关心傅予求,就算给不了他多少鼓励,肯定不会产生反效果的。”傅予求是后天的飞机,自己订的机票,他坚持不要傅淮周陪同,连送机都不要。离开家的时候,他对傅淮周说:“我昨晚没喝酒,现在很清醒。”人本身就具备自我调整的能力,他看上去,确实好多了。在这件事上,傅淮周功不可没。傅淮周点了点头,也没坚持,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有什么事就联系我,办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有我在呢。”如果瑞士那个项目能和外方谈成补救好,那么会大大减少亏损。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谢了。”傅予求笑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而不是自嘲的、无奈的笑。冉清把手里的纸袋里的羊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