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 含下去深一点
－ 临安市某写字楼。 向阳工作室。 程果挂着假笑的脸在轻轻关上玻璃门后立马垮了下来。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工位，瘫坐在椅子上，幽怨的小脸写满了两个字——绝望。 隔壁正在摸鱼的徐诗诗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鬼鬼祟祟地拨开横在两人中间的绿植，又瞥了眼对面紧闭的玻璃门，满脸的幸灾乐祸：“怎么样？是不是后悔转正了？” “我可太后悔了......” 程果像朵蔫巴了的花，无精打采地趴在办公桌上，手里握着的压感笔漫无目的的随意滑动着，皱巴着脸抱怨道：“三十个人物卡通图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一个美工还要负责和每个太太、主播对接，这个世界还让不让i人活啊！” “哎呀，为钱做e嘛，这个月工资可是翻倍给哎！等周年庆典结束，咱们就又轻松啦！” 希望如此吧，程果xiele气，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下个月六号，是他们工作室开发制作的女性向APP——《命定》正式上线一周年的纪念日。 作为市面上第一款面向女性的成人APP，《命定》为所有女性提供了包括但不限于漫画、小说以及直播三个分区的沉浸式情感体验。 凭借着优渥的分红待遇，他们从各个平台吸引了无数优质太太和主播入驻《命定》。 仅仅一年时间，《命定》便藉藉无名的小程序一跃成为年度最受欢迎应用。 而程果，则是向阳工作室成立三年以来的第一个实习生。 “你说，在我之前的那个美工大大，不会就是因为小陆总的无情压榨，才选择辞职的吧？” 程果转着手里的笔，好奇发问。 提到这个，徐诗诗颇为惆怅的将桌面上的小说叉掉，换成工作状态。 挪动椅子凑近了些，道：“人家中了大乐透，五千万哎，早早实现财富自由，带着爸妈环球旅游去了。” “这种好事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啊！”徐诗诗盯着手机屏幕，掐着点收拾好了东西，“不过你还真是挺倒霉的，实习这三个月正好碰上了咱们工作室最忙的时候。” “下班时间到啦，回家谈恋爱咯。” 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程果觉得还是自己更悲惨一点。 作为没房没车没对象的新时代三没女性，下班了还要接受资本家的无情压榨，苍了个大天呐。 没有性生活的破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虽然嘴上抱怨不停，可程果不得不承认，向阳工作室的薪资待遇和工作环境都算得上是业内顶尖。 就是如果能像招聘时候说的一样，没有任何不必要的社交，那就更好了。 邮箱里静静躺着运营发来的官号和名单，程果仰天长啸，唉声叹气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工作室秉持着朝九晚五的人性化制度，下班时间刚过一刻钟，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路过技术总监办公室时，程果盯着浅蓝色的门牌，脚步微顿。 “闻朝......” 程果实习三个月以来，只听其名从未见过其人，身边的同事谈到他时，不论男女，各个春心荡漾，很难不让人心存好奇。 “真是有够神秘的。”她小声嘀咕了句。 － 写字楼位于临安市中心，周围房价高得离谱。 程果只能攥着这紧巴巴的工资在郊区租了个小公寓，每天苦哈哈的往返通勤四小时。 “世界毁灭吧！”程果疲惫的半卧在沙发上，精神萎靡的小声呐喊。 累得想死，工作还是得做。 她登上运营发来的官方账号，一一对照着名单私信三个分区的头部博主。 “您好，我是向阳工作室的美工，为庆祝《命定》正式上线一周年……” 斟酌了半天，程果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删了又改，改了又删了，才确定了终稿。 这项工作比她想象中顺利得多，洗完澡后再度打开手机，基本都有了回复。 小说区的太太们不愧为文字工作者，三言两语便把对于自己卡通形象的基本概念构思了出来。 漫画区的大大速度更是快，几张草图一甩，还非常谦虚的补充道，个人拙见，仅供参考。 让她最担心的直播区更是实在，主播们发了一堆自拍，她只需要最简单的还原美貌。 余下迟迟没有消息的就是…… “Dawn？” 程果对这个ID再熟悉不过，这可是他们工作室鼎鼎大名的摇钱树！ 是被他们工作室恭恭敬敬挂在墙上“供奉”的存在。 从踏进工作室的第一天起，程果就被迫科普了关于Dawn的各种冷知识、热知识。 作为市面上第一款成人女性向APP，《命定》在开发初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与中伤。 一度困难到大家都觉得工作室快撑不下去了。 但就在这时，Dawn如神邸降临，这个神秘的账号，仅靠一场十分钟的助眠直播，便盘活了困在死局中苦苦挣扎的《命定》。 创号不到一年，粉丝数破千万，每场直播的收益都能破七位数，这数据堪比当红流量小生。 当初程果听到这一连串的数字，脑子里的钞票都在飞舞。 她一个月拼死拼活挣一万，人家一场直播赚了她一辈子的钱。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灰色的太阳头像忽然变亮，周围环绕着暗红色光流。 Dawn在直播！ 平日里Dawn的直播都需要付费观看，而程果则秉持着为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的观念，尽管好奇也从没点开看过。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作为《命定》官方账号还是拥有一点小小的权限的，就比如可以免费观看所有直播。 程果略有些心虚的关掉了账号的浏览记录并设置了隐身状态，这样即便进了直播间，也不会被人发现。 刚过十一点，直播间里已经涌进一大波人。 “个，十，百……十万，百万？！” 她还是没忍住惊叫出了声，大半夜的付费直播，刚开始十分钟，快两百万人观看。 程果再一次被Dawn的流量所震惊。 “晚上好，今天我们的主题是家庭教师……”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却不像千篇一律的油腻气泡音，清冽又带着一些压抑，尾音微微拉长，听起来暧昧又缱绻。 外放的声音并不大，但程果还是鬼使神差的戴上了耳机。 Dawn从没露过脸，直播的画面永远卡在脖颈处到大腿根部，给人留有无限遐想的空间。 或许是为了贴合家庭教师的角色，他只是简单套了件白衬衫。 领口随意敞开，微微隆起的胸肌若隐若现，手腕处松松卷起，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拂着人头麦，发出沙沙啦啦的响声。 声音满分，身材满分，但…… “情绪价值拉满，一场直播也不值七位数吧。” 程果盯着屏幕上不断累积的礼物数值，还是忍不住吐槽。 她承认她酸了。 “解不出来吗？别着急，我们……” 耳机里传来似低音提琴般的男声，低哑又温柔，就像是…睡在身边一样。 从回到家就没停下工作的程果，裹着被子，昏昏欲睡，紧握着的手机渐渐滑落。 “嗯哼……” 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喘息声，将她逐渐昏迷的脑袋一下拍醒。 程果瞪大了眼睛，画面不变，依旧是那双好看的手在轻抚着麦克风。 露出的小臂上，脉络分明的青筋隐约可见，指节轻弯，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 “听错了嘛？听错了吧！” 程果自问自答，可就在下一秒，她却听到。 “对，就是这样……” “含下去……深一点……” “嗯…啊……” 一瞬间，她感觉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小腹往上蔓延，后腰处酥酥麻麻。 她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不自主的来回蹭。 “啊……快一点……再快一点……” 男人的声音像是有魔咒一般，她甚至能感受到脖颈处温热的鼻息。 这才是Dawn真正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