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中文 - 言情小说 - 晚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淡淡一笑:“他是何人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你要记住,在侯爷跟前别乱说话,你这条小命能不能留住,说不准还有一丝转机。”

说罢这话,大先生板着脸,瞧向地上盘腿而坐、两眼通红的侄儿,问道:“你呢?以前可曾听说过什么。”

章谦溢默默扶起沈晚冬,他冷眼扫了下梅姨,瞧见这老娼妇此时果然有些慌,是啊,若是小妹真与安定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安定侯又能出面保了小妹的命,这老娼妇就算不死,也得掉张皮。

不过……

“不曾听过什么。”章谦溢倒是镇静,他用手指帮身边的美人梳顺乱了的发,淡淡说道:“小妹是我从乡下买回来的,身世清白的很。至于侯爷为何要见她,那可是朝廷权臣之间的斡旋了,咱们这等人,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

大先生垂眸默然,虽不怀疑却也不怎么相信,他招手,让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去给冬姑娘梳洗打扮,见大人物,可不能这般狼狈。

大先生话音刚落,翩红就笑着走上前来,她从妆奁中拿出盒用茉莉籽研的粉,略屈膝,给沈晚冬福了一礼,随后眼波流转,柔声说道:

“这是上好的粉,可遮住meimei脸上的红肿。”

说罢这话,翩红问小丫头要了块湿手巾,准备亲自帮沈晚冬梳洗上妆。

谁知翩红的手还未碰到沈晚冬,就被章谦溢给用力打开。

男人冷笑数声,并不看这位不久前还与他行房中之乐的美人,他只是默默地帮他的小妹整理乱了的衣襟和头发,半响,才说了句:“翩红姑娘的粉,咱们可不敢用,烂了脸可找谁去哭。其实我家小妹国色天香,就算再狼狈,也自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流,用什么俗粉。”

听了这话,翩红的脸登时绯红一片,又尴尬又气,简直进退两难,她见大先生并不言语,好似没有要帮她的意思。无奈之下,翩红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她轻甩了下袖子,又啐了口,媚眼恨恨地飞向章谦溢,嗔道:“得,看来我们这等粗手笨脚的终究上不了台面,伺候不了公子跟前的人。”

沈晚冬可没心思理会翩红这会儿又怀了什么坏水,更没想法妆扮自己,她就是要这姓荣的好好瞧一下,自己的夫人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把别人害得多惨。

她不愿梳妆,大先生面上虽看起来有些不满,但终究没发火,只是淡淡嘱咐她:务必要谨言慎行,别得罪了侯爷。

随后,沈晚冬就跟在大先生身后,朝福满楼的大堂走去。

大堂依旧灯火通明,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沈晚冬感觉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她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位荣侯爷,卑躬屈膝?忍气吞声?可怜兮兮?装悲卖惨?还是索性哭闹一场?

离得老远,她就看见大堂正中间站着个极高的男人。

走近几分,她瞧见这男人穿着细鳞软甲武服,健壮的身躯将衣裳绷得紧紧的,宽肩窄腰,孔武有力,两条长腿自然地分开,一手背后,另一手拿着把足足有半人高的长刀,端铮铮地立在原地。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晚冬不禁皱眉乱猜。这大梁的权贵哪个不喜欢装腔作势,姓荣的如此着装,还拿着把刀,可见更是个爱装势的膏梁纨绔。再者,能熬到如此高位的,大约是个半入黄土的老头子了吧。

正在此时,大堂正中间站着的男人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缓缓转身。

这下沈晚冬可瞧清了,这安定侯,居然是十分的年轻!而且,还挺好看。

他看上去还不到三十,皮肤微黑,是那种经历过战场的豪迈颜色,眉毛很浓,鼻梁高挺,目光坦荡且执着,样貌俊朗,英气勃勃,加之身量矫健挺拔,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男子。

不知为何,沈晚冬忽然有些后悔了,她后悔,为何方才不稍微打扮下自己。

而就在此时,大先生抱着拳疾走几步上前,满面堆笑地给安定侯见礼,正要将她给侯爷引见时,谁知人家安定侯大手一挥,用长刀指了指她,问:

“晚冬?”

沈晚冬只觉得这个低沉略沙哑的声音像根针,竟将她的心刺得有些疼。

“是,侯爷。”沈晚冬鼻子酸了,忍住泪,屈膝给荣明海道了个万福。她正要出声,请侯爷去二楼的雅间小坐,谁知这男人竟然转身就往外走,只是用背影淡淡地撂下一句:

“跟我走。”

沈晚冬大惊,这就把她带走了?连一声招呼都不给大先生和章谦溢打,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把她带走了?

好霸道的人。

不过,话不多,直接简单粗暴地做事,其实也挺有魅力的。

沈晚冬转身,垂眸给大先生等人屈膝福了一礼,忙紧跟着那个高大的背影而去。在走的时候,她急糙糙地用袖子使劲儿擦脸,谁知碰到伤,疼得呲牙咧嘴。

她担心自己身上的泔水臭味太重,恨不得这会儿有阵大风来,好把身上的味儿给吹散。

刚走到外头,她就看见酒楼外头停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而荣明海一个人站在乌黑的骏马跟前,在等着她。

沈晚冬低着头走过去,她低着头,站在男人面前。这会儿离得近,她发现自己的个头竟然够不到到这男人的下巴,他,真的好高。

“上车吧。”荣明海往后退了两步,给女人让出条道。

“是。”沈晚冬更不敢抬头,只是听人家的吩咐,踮着脚,坐上车。

瞧见她上车后,荣明海亦坐了上来,他挥动了下鞭子,驱马朝前走,这男人双目始终看着前方,一声都不吭,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晚冬抱着双腿,盯着男人宽厚的背出神。

他到底知道多少,他为何一句话都不说,他到底要把她带去哪儿?去侯府?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做掉,永绝后患?

越想越乱,越想越躁。

沈晚冬几次三番想要问,可话到嘴边,又有些害怕。明明她才是那个占理的人,可为何不敢在这男人跟前大声说话。

也不知烦乱了多久,直到,车忽然停下了。

沈晚冬闻见有股浓郁的rou香阵阵袭来,她忙将埋在双膝间的头抬起,发现前方是个羊rou夜摊,此时正当夜色将尽,并没有什么人。桌子就摆在外头,红火的炉上坐着个大锅,里面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儿,闻闻就知道,在炖羊杂碎。

“去吃点东西吧。”

荣明海说着话,率先下车,径直走向小摊。他将长刀立在桌跟前,招呼马车跟前站着的沈晚冬过来坐。随后又叫店主赶紧上茶上饭,再烙上几个热乎乎的白馍,手脚麻利些,他骑了一夜的马从外地赶回来,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可是给饿瓷实了。

连夜赶回来?

沈晚冬心一动,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