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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威胁不是发给她的。”言溯语气淡淡,眼看着欧文要松气,他又漠漠加了句,“可能性不大。”“......”甄礼电话静了音,进学校图书馆时掏卡才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回电话给欧文,对方松了一大口气,问了一堆问题之后又说他和言溯马上过来进一步了解情况。挂电话时还听见欧文很挫败地对谁嘀咕了一句,说什么要马上跟头儿汇报取消定位追踪。电话那头一个淡漠的声音给欧文回应:“要死早死了。”甄爱折回学生公寓等人。时近傍晚,校园里到处是开车回家或约会的同学,白雪地上一片彩色人影。甄爱立在一个矮矮胖胖的小雪人旁,没一会儿就看见了言溯,从白茫茫的冬天走来。第一反应是惊讶。他没坐轮椅,腿好好的,还很长。坐进轮椅时就个头不小,现在看来更加显高显瘦,黑色的长风衣,灰色的围巾,身形挺拔颀长,低调又过目不忘,赏心悦目得像英国电影里的贵族绅士。甄爱见他走近,冲他礼貌一笑,呼出的气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一阵白色的水雾,很快被风吹走。言溯显然没对她的笑容做准备,不怎么生动的表情更加僵了,像是被冷风冻住;唯独一双浅茶色的眸子幽静得像教堂里染着阳光的玻璃。甄爱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长时间的等候冷得她直跺脚,笑容也在打颤,没话找话地问:“欧文开车带你来的?”这毫无疑问是一句废话,和天气好吃饭了没一样无意义,却是寒暄的好方式。但言溯显然不认同这句话的价值。他无声看她,浅色的眼眸在白雪照映下颜色更浅,他的回答是:“一只大鸟把我叼过来的。”原话是:“Ihitchhikedagiantbird.”分不清是典型的美国式冷幽默,还是对无聊问题的反讽。甄爱认为更接近后者。接话困难,她良久不语,好半天才岔开话题:“Owen停车去了?在这儿等他?”“进去等吧。”他迈开长腿,往公寓走,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忽然说了句,“寒冷会弱化人的心理防线。”甄爱望天,这人思维太跳跃,她绞尽脑汁也不知怎么接这话。才进大楼,他毫无预兆地脚步一停,甄爱差点儿没撞到他背上,赶紧刹车。言溯扭头看他,眼眸干净得像外面的雪地:“Owen说你看到我名片时,说我是个看似低调实则内心十分嚣张高傲的人?”甄爱刹住脚步还没来得及退后,她离他很近,仰头看着他俊逸平静的容颜,莫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尽管尴尬,她还是承认:“是。”“嚣张,高傲,”他轻缓重复了一遍,“尽管我本身很喜欢这两个词,但你应该是不认同的。”说完继续往前走。甄爱坦然道:“不算不认同,只是觉得谦虚总是好的。”他背脊挺直地上楼梯,目光直视前方:“我不同意有些人把谦虚列为美德。对逻辑学家来说,一切事物应当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对自己评价过低和夸大自己的才能一样,都是违背真理的。”甄爱一怔,条件反射道:“福尔摩斯的。”“福尔摩斯迷?”他极轻地挑眉,清澈的眼中闪过难以捉摸的意味,可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属性依旧欠扁,“明显白看了。”甄爱不怒不恼也无所谓,又过好一会儿,说:“欧文说过会儿带我去吃生日晚餐。你也去吗?”他淡淡回答:“神奇的解密之旅变成温馨的生日晚餐。温馨这个词太适合我了,perfect!”甄爱失笑,她没见过能把反话说到这种程度的人,别扭得像个小屁孩。言溯察觉到她在笑,神色清凛下来,脑袋里蹦出一串分析。她的笑不合理。逻辑学上说不通;行为分析的角度也看不出任何隐含意义。明明不好笑,她为什么要笑?不合逻辑的东西让他微微觉得不惬意。甄爱转过走廊:“我当你这句话是生日快乐了。”他默了半晌,规矩地回答:“生日快乐!”走到门口开锁,她还回头望他,“欧文说你从我的简历上看出了死亡威胁的密码,能解释一下吗,我对密码很有兴......”话没说完,门自动开了,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甄爱手一颤,已有不详的预感,缓缓推开门,就见室友江心躺在一片狰狞的血泊之中,脖子上一道骇人的刀口,血放得到处都是。言溯绕过她,神色如常地走进去,“估计你今天吃不下晚饭了。”☆、3阿基米德与密码甄爱立刻拨通电话:“911,Ifoundmyroomiekilled,please......”911,我的舍友被杀了。“sughtered(屠杀)”言溯蹲在地上,声音带着说不清的冷冽。甄爱一顿。确实,这样血腥的场面不是谋杀而是屠戮,可她最终没理他,继续按自己的想法报了警。放下电话,她轻轻掩上房门,站在门边不进不退。“为什么没叫救护车?为什么知道她死了?”言溯戴着手套,正在检查死者。这个时候还晓得审问她,果然是他的风格。甄爱倒没觉得这话唐突,静静道:“从浴室到宿舍,起码2升血。”“眼神不错。”他意味不明地说着,“这么精确,你懂人体解剖学?”甄爱心里一个咯噔,乌黑的睫羽一垂,遮住漆漆的眼眸,平静如初地回答:“不懂。”惊讶加迟疑的这几秒钟,对言溯来说,完全不难分析。答案是——说谎。对此,他的回答是:“在你刚在反应的时间内,地球已经绕太阳走了74475米。”嫌她反应速度慢,甄爱这次干脆没反应了。言溯手指压着江心的脖子,盯着伤口不紧不慢地说:“小型水果刀,刀口不长却很深,精准地刺断了颈动脉,凶手运气真好。”甄爱听得出来他最后一句话是反话,所以不做评价。果然,他下一句话便是:“不过,让一个逻辑学家相信运气这种抽象的东西,呵……”他的语气里其实没有半点笑意。死者江心穿着很整齐,齐肩头发却是湿的,鬼手一样在地上张开,从浴室到房间有很长的血迹。言溯蹲在原地把死者检查了一遍,脖子两侧有掐痕,肩膀上有隐约的淤,因为死亡时间不长尚未完全显现,还看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