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中文 - 耽美小说 - 有钱君与装穷君在线阅读 - 87、番外:jealous嫉妒7

87、番外:jealous嫉妒7

    那几天接连着瓢泼大雨下个不停,雷声不断轰隆,就算乘着马车就算出得了别墅,也几乎走不出庄园。

一行人于是淡定地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过了夜。

20年代的老宅子由外到内一砖一瓦都无比精致。黑铁质的雕花壁炉,淡香的松木餐桌以精致的暗色丝绸覆盖,陈设着漂亮的烛台银器。客房是松软的桦木旧式大床,地板踩起来有一些轻微的嘎吱摇晃响。

住在这样的宅邸里待着,就连时间都被拉扯得趋向缓慢。

尤金那几天咳得有点厉害,把墨洛维担心到干脆在他躺椅的壁炉边搭起来一张小床来,白天在他旁边看看书,夜里则一稍微有动静就爬起来喂他喝药。

好不容易照顾得尤金不咳了,这位俄国青年的情绪又变得不是很好。

两个人压低声音的争执,楼上的异国客人偷偷听得一清二楚。

争吵的结果,一直都是墨洛维先没脾气。跟传记上写的完全不一样。总是穿着裁剪入时的西装、扶扶独目镜的“坏脾气的墨洛维”气哼哼地去厨房,一脸悲愤地给人做吃的、煮药。

而“单纯质朴的俄国青年”则高冷地躺在壁炉边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

尤金的病毕竟是传染性,别墅里的仆从大部分被遣散,导致墨洛维多数时候不得不亲自下厨做饭。

然而,韩复不得不说……或许优秀的调香师做饭都是没什么天赋的,待了没几天而已,各种咬不动的牛排、黑暗料理焦披萨,就让几个人被动过起了高强度节食减肥的生无可恋人生。

于是为了让自家宝贝儿不被饿坏,韩复大义凛然地潜入厨房,抄起了厨房大勺。

好在别墅里食材倒是从来不少。之前没暴雨的时候,仆人每隔两三天就会送来大量新鲜的食材和粮米,所以现在就算遇到了连天雨水封路的情况,别墅里还是有不少存粮。

更棒的是rou食好多都是现猎的,秋冬野味膘肥体壮,甚得大厨韩复心水。

做出来的美食,也马上得到了蹭饭食客李斯特和叶真衣的一致好评。

当然,总是偷偷做好吃的,一来二去总归会跟刚被尤金气到半死又苦逼的墨洛维在厨房撞见。第一次、第二次,相互之间都有点尴尬。

不过很快就不再尴尬了。

因为墨洛维发现,这位亚洲美青年做的饭……真是美味!

很多野味的rou质都会稍酸,可经由他的手,不知为何就会变得软绵而甘美的;有的鱼刺多,可被他处理过却一根都找不到。

更神奇的是,茄子在他手里有了鱼的味道,酸苦的蔬菜也能变成炭烧美味融化在舌尖。他还会把酒放进料理,让人吃完之后芳香在口身体却燃烧起来。鲜美的水果更是被削成各种可爱的形状,让人忍不住多吃几口。

就连尤金,平常身体不适总是吃得很少,韩复做的没事都能吃上大半碗。有时候因为被一伙人盯着迫于压力,更是不得不多扒拉几口。

他终于肯吃东西了,墨洛维放心不少。经常也是看着尤金吃东西觉得美味经验的模样一脸偷偷的羡慕,私底下有点别扭地堵着了韩复:“我付你钱,或者送你想要的香谱,你以后教我做饭怎么样?”

韩复连忙抓住这个机会,疯狂帮他家宝贝儿攒墨洛维的原版香谱。

当然,只用几顿饭的代价就骗来千金难求的宝贵资料,他自己也有点良心难安。便表示反正每天所有人都是要敲碗等他做饭的,干脆以后就由他承包整个屋子的伙食算了。

墨洛维:“不行!”

韩复:“?”

穿着重的高冷资本主义贵族脸颊微微一红:“你、你虽然现在可以做饭,但你又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一辈子做给他……做给我们吃!所以,还是多让我学一点!”

韩复:妈呀,被尤金天天怼,还准备一辈子做饭给人家吃。

说好的资本家只会残酷地剥削和压迫呢?这不是被剥削得很愉快?

门边李斯特叶真衣也是果断两个“真的如我所料”的表情包,心满意足一脸姨夫姨母笑。

……

伙食的改善增加了尤金的胃口,间接加强了病患营养,整个人身体一天天不那么虚。

渐渐甚至开始可以在下午时坐起来跟大家一起聊聊天,谈谈都感兴趣的研香。

人在面对喜爱的事物时,果然那种旺盛燃烧的生命力、眼里闪耀的激动和明亮都骗不了人。虽然还带着些病容,但在韩复看来,尤金谈起香水那种小孩子得了糖果一样的笑意和他家缜缜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时简直一模一样。

两个不同时代的狂热爱好者再加上香水女皇叶真衣,三个一凑在一起,直接建立起起来他人无法入侵的绝对领域,聊到兴起还不管不顾就拿原料当场开调,分分钟把墨洛维的客厅变香水实验室。

尤金:“……颜色和香味都好美啊。”

他转着的小桌上一瓶漂浮着琉璃色晶片的香水,对着太阳光下那璀璨变幻的颜色啧啧称奇:“我觉得你们这瓶‘爱丽丝的梦境’,真的比最甜美的梦境都还要完美。”

叶真衣作为一名第一次体验穿越的大龄少女,可谓无比淡定,适应这边生活适应得如履平地。

当然,这和20年代的小裙子漂亮、能够充分满足女性虚荣心息息相关。她一身华服礼帽配珍珠项链美滋滋,得到了夸奖后马上得意洋洋地用胳膊肘戳戳裴缜:“pei你看吧!”

“我就说你这人太过谨慎了,我早就觉得这款香上市绝对没问题。现在连尤金都这样盖章了,你还怀疑什么?”

这款“爱丽丝的梦境”是裴缜主调,叶真衣后期修改的一款香。

其实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做好,但因为裴缜不自信,一直纠结着压后没有上市,没想到竟在这里被老一辈的业界传说盖了优秀章。

是不是……也应该对自己的实力稍微有些放心了。裴缜正暗自偷着开心,万万没想到业界传奇大神尤金·阿尔多加喃喃又接了一句:“真的很完美了,这么完美的平衡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叶真衣:“……”

裴缜:“………………”

裴缜:“我哪有这种资格!我们哪有……您不要说笑好不好!”

叶真衣:ovo

叶真衣:“这样啊,那今天jiejie就勉为其难教教你好了,小~尤~金。”

裴缜:“?!?!”

叶真衣说着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导师脸:“不过年轻人你也别慌,你才二十出头,以后还有的是前途呵呵呵。今天jiejie就教教你咱们东亚这边是怎么调香的,你以后功成名就可要记得把东方香调发扬光大哦?”

裴缜:“…………”救命。

突然想起传记里好像是说,尤金后来有一段时间突然疯狂沉迷东方调,做了很多东方风格的著名香水。

只是巧合而已吧,总不可能是叶真衣教的!这种荒谬的逻辑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好吗?

韩复:“哈哈哈。”

……

那段日子,这边一群人沉迷香水不可自拔。而最优秀的调香师墨洛维,则完全沉浸在对于医学知识的向往中。

为了给尤金治病、强身健体,他真的是扶着眼镜从西医书翻到中医书,从拉丁文翻到古汉语。甚至开始各种研究中药材,很多药材这边附近的城市没得卖,他就冒雨自己去野外尝试挖。

每次出门,总是记得给壁炉添好木材确保火旺,然后给尤金盖好被子,才念念叨叨着要买的药材心事重重地离开。

而尤金,则多半只是默默望着他的背影。

墨洛维不在家的时候,内敛的俄国青年才偶尔敢跟新认识的朋友们偷偷吐露一点点自己的真实心思。

他不是脾气不好。

之前的种种争吵,都是故意为之。他想要以无理取闹的态度赶墨洛维走,因为肺结核传染性高又容易死人,他担心墨洛维会因为整天照顾他而被拖垮身体。

但无奈他怎么作,墨洛维都不肯丢下他,一如既往地哄他、照顾他,笑眯眯的耐心十足。

他说到这些事,整个人都是那种簌簌发抖的迷茫和压抑,手指紧紧捏着被子,棱角分明的脸庞紧绷,无色的唇轻轻颤抖。

“他是年轻有为的格拉斯家的大少爷,不需要为我这种人……像这样不顾家里反对、不顾自己的身体照顾生病的我,真的……让我感到非常的惶恐,也很难过。”

其他听到这番话的东方小伙伴,都默契地保持了同情与含蓄。

只有半洋鬼子李斯特心直口快,皱眉不解道:“惶恐?难过?你跟他在一起难道压力山大吗,我以为你还挺爱他的!”

众:“……”

尤金一怔,整张脸刷地就红了:“我、我是把他当成非常重要的朋友的那种‘爱’!”

“什么?”李斯特失望万分,“当成朋友?不是恋人吗?哇我去墨洛维还真是惨,搞半天失恋了啊这是!”

尤金整个人都慌毛了,“不是的!我不是,墨洛维他、他对我更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斯特:“他对你不是那样?”

“他对你不是那样才有鬼咧,都那么明显了就是爱你你看不出来啊?”

“可他真的不是!”尤金紧张道,“而且、而且……我跟他都是男人,这种事……上帝是不会允许的!”

李斯特:“……”

至此,他才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灰眸年轻人这些日子总显得心事重重,到底是在不安什么。

想了想学过的一些历史、看过的一些电影,自顾自用中文喃喃道:“倒也是啊,在他们这个时候这种感情肯定很不容易。也肯定想不到从那以后还没到一百年,同性婚姻在世界上好多国家都合法了。”

“啊!难道说两个人明明感情这么好,最后却分开了也是碍于世俗压力吗?”

李斯特瞬间就郁闷了,站起来一指指向裴缜和韩复:“你别那么轻易就想着放弃啊,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个喜欢的人多不容易,你看这俩也都是男的啊!什么上帝不允许,上帝哪有时间管你这些闲事?他俩不就光明正大在一块了,你看,情侣对戒!你看,情侣手链!”

……

后面几天,李斯特、韩复和叶真衣一起不遗余力对东方美好人生的各种夸张描绘。

弄得尤金十分向往:“真有那么好吗?”

吹得裴缜很多时候真的忍不住要瞪过去——你们这群人!拿现在的情况去套路一百年前的欧洲人,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调香原料只要下单就能宅急送送货上门,恋爱自由性取向自由,是没错,但那是现在好不好!

一百年前啥样儿?

一百年前,整个世界都差不多在水深火热中好不好!

虽然知道是这样,却也不忍心打破尤金的美好幻想。

而韩复为了配合李斯特等人加深对尤金的洗脑强度,同时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小私心,连天在小别墅里对裴缜动不动就是“宝贝”“亲爱的”,各种光明正大动手动脚,拎过来就亲。

弄得单纯的俄国年轻人越来越接受“这种事情其实在别的国家很正常”的洗脑,私底下提起墨洛维的事情时,也越来越青涩地坦率。

“……我知道很多人都说他在打压我,但其实不是那样的。”

“墨洛维他……就只在中学的时候欺负过我,可那也不完全是他的错,是因为奶奶小时候让我装女孩子哄他,他一直都气不过。”

“中学时他放了学会来堵我,抢我送的货、砸我的东西,但后来有一次把我逼急了,还手还哭了,他就很认真地道了歉,而且之后再没那样做过。”

“我们私底下会见面,经常一起讨论文学、讨论研香。他……总爱在别人面前跟我比赛调香,把我说成是他的宿敌,别人都觉得关系很差的样子,其实那不过只是在帮我争取帮香水厂代工赚钱的机会而已。”

“还有,之前他来我们家附近做义工,天黑后会去陪我给客户送货。有次下雨,他就给我撑着伞走了一路,新皮鞋都磨旧了。”

“回到家后我做红菜汤给他吃,一点rou沫都没有,盐也不太够了,他最后还是吃了整整一盆。等过几天我没钱吃饭了,他又打赌故意输给我,然后带我去吃意大利菜,还笑话我太瘦。”

“他对我很好,这些我都知道。”

李斯特:“哇,这不就是典型的两情相悦吗?”

俄国青年灰眸低垂,看起来有些涩然慌乱:“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喜欢’过别人。只知道每次看着墨洛维的时候……胸口就会很难受,像是堵着一样无法呼吸,每次他对我特别好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难受了。我在想,书上都说喜欢一个人很美好,不应该会那么难受才对啊。”

李斯特:“……”三十年代的老一辈真可怕。

嘴上说着“不知道”,殊不知张口就来的高级情话都少有他这么rou麻的!

“但是……”尤金又涩然说,“像我这样的人,想跟墨洛维在一起,怎么可能呢?”

“别说是个又穷又没怎么上过学的贫民区皮革学徒,以我这种出身,就算是一名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他家里的人也绝对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他现在对我那么好究竟有什么意义?反正以后又不可能在一起,他那样的人,最后肯定是要遵循家族的意愿结婚生子的。”

裴缜听得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劝他些什么,身旁黑瞳年轻人就先开了口。

“你的这些忧虑,都是可以跟墨洛维说的!”

韩复声音很笃定,看着尤金的眼神就更闪闪发光了:“我反而觉得,你担心的那些事恰恰是他最不会在乎的!对于你,他绝对能做到全力以赴,你得学着相信他才行,别让他的全部努力都白费了呀!”

裴缜总觉得,要他家韩小花教育尤金这种青涩而别扭的孩子,真是太合适了。

毕竟,成熟而别扭的可怕生物都被他调教得没脾气的了,这种本来就乖乖的又有什么可怕?

……

那天晚上墨洛维从城里风尘仆仆回来,尤金坐在壁炉边等他。

墨洛维:“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

说着扔下雨衣快步走过来,空气中漂浮着淡淡伏特加的味道,嗅觉灵敏的调香师不可能捕捉不到:“你喝酒了?”

尤金点点头。

墨洛维瞬间无奈又不敢生气苦逼脸:“我才出去一会儿,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不是说了吃药不准喝酒的吗,你身体都还没好全!”

尤金傻傻看着他:“可是,我今天必须喝,我有话……”

墨洛维打断他:“是是是,你必须喝!俄罗斯人还真如传说中一样没救,没有伏特加就活不下去吗!听说当年二月革命打进皇宫的时候,沙皇亡国了还想着他的伏特加!”

尤金一愣:“我喝酒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随便扯我的祖国!”

一个叠一个正躲在楼梯半道偷听的众人:“…………”

说好的喝酒壮胆,开诚布公好好谈谈呢?

这一听果断是没两句要吵起来的节奏哇!

……

很快,真的吵起来了。墨洛维:“我辛辛苦苦给你找药,你倒好在家糟蹋自己的身体!住我这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了啊?我又没想要你什么东西,还是你只是看不顺眼我这个人?”

尤金则有些茫茫地问他:“你确定,你真的没想要我什么东西?”

墨洛维本来就不开心,闻言愣了愣,整个人抿着薄唇超级受伤的:“我想要什么啊?我缺什么什么不能买要去骗你的?你……从头到尾把我当什么人了!白瓷皇后的香谱都还给你了,你还这么不相信我?”

他又气又委屈,又不舍得走。苦逼脸自顾自转了几圈,干脆抓起尤金剩下的那瓶伏特加自己哐哐灌了几口。

尤金继续借着酒劲定定望着他:“你确定你没有想要什么东西?”

墨洛维:“我没有!就你祖先那香谱,典型的噱头大于实力,我根本就不喜欢!”

尤金:“可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是我自己过分敏感了吗?”

墨洛维一愣。

恍惚觉得……大概是伏特加上头出现了幻听。

可下一秒尤金的气息骤近,他最喜欢的那种清爽的气息就在眼前,垂眸带着些不安和涩然抿着嘴唇道:“墨洛维,你要知道,我……早就不是当年你喜欢的那个小女孩了,也不可能再变回当年的样子。”

墨洛维简直是恍恍惚惚又哭笑不得。他下意识伸了一下手,并没敢搂住眼前的人,但确实隔着几寸感觉到他就在可以拥抱的范围内。

“你都长成现在这幅样子了,”他看着跟他差不多高的年轻人那张棱角分明、带着点雀斑,不算很英俊却极其诱人的脸,“我就算想,也早就没办法把你当成当年的小女孩了?我很清楚你是个男的!”

尤金眼睛垂得更低了。

在墨洛维看来,那样子无辜、可怜、羞耻又让人心动。

或许是伏特加上了头。又或许是这么多年的暧昧、试探,在这一刻终于发酵完毕。再也没人能阻挡他想要吻他的冲动,而尤金也没有挣扎。

只是在内敛的吻结束之后,低着头喘息:“你知道我的男的,是不是也同样清楚……我不好看,住贫民区,也没有你那样的天赋,更不会有人觉得这种感情值得祝福!”

墨洛维茫茫的,又灌了一口伏特加,眼神直勾勾地放下瓶子端详着尤金的脸,感觉仿佛要说出什么特别一本正经的话。

结果——“嗯,你确实不能算什么大美人,可也不难看,就我看着……还挺顺眼。”

尤金:“……”

“是真的,”墨洛维贱贱地双手环着他的腰,继续认真脸,“我虽然喜欢你,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你多好看……配我是足够了。”

尤金:“你刚才……好像还说我家的香谱实力大于噱头?”

墨洛维:“那个也是事实。哎你别生气嘛~”

“我错了你家白瓷皇后最好行了吗,别生气啊!毛子果然都性格暴烈……痛痛痛!”

众:“……”

裴缜:“这也太不会说话了。”

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比当年的他还不讨喜的存在!

正想着,身边年轻人凑过来,热气喷在耳边轻笑道,“缜缜你看,这下确定他们是在一起的了吧?那说好的‘随我处置’,不准反悔哦?”

“!”裴缜猛然想起了他之前跟他言语描述的种种不可描述行径,整个人都瞬间精神了。

虽说愿赌服输,但……但太bt了还是不行的!

一个年轻人,才二十四岁就想着这么些万恶的事情,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后来的日子,小别墅里每天都伴随着各种烘焙的香甜显得甜蜜四溢。古旧的留声机放出经典的圆舞曲,墨洛维经常拉着尤金转两圈,韩复那边一对儿,加上李斯特和叶真衣也凑起来,两个都很会挑,直接承包舞王和舞后。

雨停离开的那天,几个人还暗戳戳偷看到墨洛维自制半成功的菠萝烧rou玩喂食游戏,结果被尤金张开薄唇咬住他的食指。

就……只能装成没看到吧。

像爷爷他们这种压抑太久了的老一辈……含蓄则已,一不含蓄啧啧,就大胆到不用人教!

……

回到现实时,时间已经活生生过去了好几天。

几个人都被当成失踪人口报案了,还上了新闻,多少有点满城风雨的意味。李斯特爷爷找黑手党漫天找人,叶真衣的老公则扔下国内的工作追到法国来。

几个人也很无奈,总不能说是穿越了吧?最后只能编了一个去森林里探险迷路遇险的瞎故事。

从法国继续飞往下一目的地比利时的小飞机上,李斯特洗好了澡,倒了杯香槟继续翻着葛丽塔的日记:“艹?什么情况!”

他这时才发现,日记末尾明显少了几页,偏偏又断在最不该断的地方。

【那年隆冬过后,墨洛维发来电报说尤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一个冬天在家闷得要死的我当然不顾母亲的劝阻,马上收拾箱子跳上了前往别墅的火车。】

【我们在一起烘焙、钓鱼,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他们两个人都把我当成好朋友,也毫不掩饰心意相通的幸福。】

【那天,我记得那是3月末的一个清早,别墅外的紫藤花终于开了,花瓣粉雪一般簌簌落下。我穿着拖鞋跑出门去看,却看见了远远而来的黑色马车。】

【墨洛维的父亲带着很多人过来,将墨洛维暴力押上了马车。】

【我帮忙解释,说大家只是的朋友,但叔叔根本不信。回到巴黎后,马上动用给全部势力想要将尤金驱逐出境。为了让尤金能够留下来,墨洛维只能答应家人再也不跟他见面。】

然后,就没了。

李斯特急了:“这没完啊,后面的内容呢?被谁撕走了啊那么无良!”

“这个墨洛维是不是蠢?哇在别墅里那么情圣,结果家里说不让见面就答应不再见面了?傻吗,怎么不直接跳窗子私奔?当时的楼反正那么矮……居然听家里的话?这也太懦夫了!”

裴缜不得不提醒他:“一百年前的那个时代,很多人的思维真的不是像现在那么自由的。墨洛维和尤金的事情,也绝对不是翻窗子私奔就能完美解决的。”

“切,还是看人,”李斯特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啊?不当富家少爷干苦力活两个男人在一起不能生活吗?做不到什么都不管不顾,肯定不是真爱,怪不得最后分开!”

裴缜:“你别胡说,他们也许到最后没有分手!”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

裴缜明明一开始是墨洛维x尤金cp最大的反对党,现在却比谁都愿意相信韩复那晚抱着他时说的那个美好的故事——也许中间经历了波折,但最后他们还是排除万难在一起,幸福地隐居在乡下,还一起做了那么多款甜蜜又顽皮的香水。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因为,一个愿意以性命为赌注照顾爱人的人,绝不可能因为这种程度的阻碍而放弃这段感情。更何况,他亲眼看过墨洛维看向尤金时的眼神。

墨洛维·格拉斯是裴缜从入行以来最尊敬、也是最喜欢的调香师。他一直都觉得,能把香水作品创作得至臻至善到那种地步的男人,多半是个满心满眼都是香、再装不下任何人的疯子,所以才会终身未婚。

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能够理解那种孤独的荣光——如果没有遇到韩复,他多半也会同墨洛维一样,一辈子抱着最爱的香水孤老终生。

但他错了。

尤金才是那个痴迷香水的小笨蛋。而墨洛维却某种意义和韩复一样,就只是单纯让人嫉妒地天赋过人而已。

在这种人的世界里,香水不过是万年老二,甚至老二有时候都排不上。

而他们之所以有无穷无尽的灵感和创造力,只是因为他们在不要命地深爱着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