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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女木着个脸，席地坐在瑜伽垫上，长袖队服的领子立起来，几乎把她大半张脸都给遮住，初柠就这样把蓝色瑜伽球在双手间推来推去，似乎在发呆。徐景致：“你幼稚不幼稚？拿个瑜伽球当玩具？”——又是原封不动地把话扔还给了她。初柠猛然一惊，身体颤了一下，抬起头来，双手间的那只球也挣脱了禁锢，踩过地板滚到角落里。初柠翻了个白眼：“只有小学生才这么记仇。”然而徐景致没理她，自顾自地走到跑步机那里，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戴上耳机，开始跑步。将近傍晚的夕阳从落地窗外投进来，男人的侧脸也莫名因此而淡化了些冷漠的意味。如果说昨天的徐景致的心情是给糖也哄不好的那种，那么此时，初柠想，给糖应该能哄好了吧。她爬起来，厚着脸皮凑过去。初柠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已经斜着眼瞟过来，把一声冷笑里的不屑表达得淋漓尽致：“又想找我聊五毛钱的天？”初柠：“……”但是说归说，徐景致还是把耳机摘了下来，递过来一个“有事就快说”眼神。初柠随手抄起旁边的一个小哑铃，以不怎么标准的姿势快上慢下地举着，表情略微一言难尽：“你昨天为什么不开心啊？”“和你在一起后，我哪天开心过？”徐景致难得地没有计较初柠这问话里nongnong的知心jiejie谈谈心的意味，表情寡淡，口气平静，用不像是在怼人的语气实打实地怼她，“你不用训练？这么闲，基地心理辅导师的工作要不要了解一下？一起胜任了算了？”初柠：“……再见。”初柠心底里一口老血喷出来——徐景致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智障，才一次又一次上赶着妄想去和徐景致深层次地聊聊天。事实证明，偶像包袱极重的队长大人只有在粉丝和镜头前面才会有所收敛，其他时候，真的是怼到别人恨不得回炉重造……她转身就走，然而，身后的男人又轻飘飘地扔来一句——“因为看到你在复盘保级赛，”男人说，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聊天气，“想起打保级赛那时候的感受，所以不是很开心。”如果初柠此时多用点脑子再仔细地想一想，就会发现男人的话其实是不那么经得起推敲的——TIAN自成立以来也是起起落落，徐景致在电竞圈里的年数更是不算少，保级赛的复盘也复了一次又一次，单单因为又一次见到复盘而如此不开心，怎么想都有点说不过去。然而，此时的她真的就这么心很大地信了。“别不开心啦，新赛季我带你赢啊。”初柠笑了笑，扔掉小哑铃，整个人没什么形象地倚在跑步机的机头上，“有了我，我们队肯定不会再去打保级赛这种玩意儿了。”“带我赢？”徐景致想了想，问，“你知道上个和我说这话的人，是谁吗？”“谁？”“icu。”“……”徐景致的语气凉凉，像在讲鬼故事：“他后来退役了。”初柠：“滚蛋。”第14章十四点奶油日常互怼后，初柠才定了定神，把下巴搁在手臂上，想起今天送走的那个粉丝妹子，表情有些严肃：“队长，你会惧怕比赛么？”“不会。”徐景致面无表情。“偶尔惧怕也没有？”“没有。”他把肩膀上干净的毛巾扯下来，准确无误地塞到她脸上，似乎是有些理解不了她的问题，“为什么要怕？”初柠一愣，仿佛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怎么去回答，好一会儿，才小声嗫嚅道：“当然是怕输啊。”初柠眯了眯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表情有些怅惘，迷茫地抓了抓头发。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游戏本身就是一种娱乐，只是繁忙的工作之余的一种消遣的玩意，更有甚者，觉得什么电子竞技比赛都是不入流的东西——不过是一群网瘾少年的自娱自乐罢了。可是，开始踏入电竞职业选手的行列之后，她才越来越清楚地感受到，不仅仅是娱乐而已——这是一种电竞精神。在电竞圈，会说并不代表什么，成绩才是最能证明一切的。所以，有那么多的选手和战队，拼了命想赢。因为每一个职业选手，每一支战队，每一场比赛，都背负着那么多的粉丝的期望。得到那么多的人的关注，在得到各种聚光灯的照耀的同时，看起来被捧在云端，可是，站在云端也会有压力随之产生，怕输，怕那么多原本喜欢自己的人，露出失望的表情，一边取关一边脱粉回踩：“我以前粉了个什么辣鸡玩意啊……”“还没真正上场打比赛，你就开始怕了？”徐景致跳下跑步机，对她露出个不屑的表情，伸手使劲在她头顶上拍了拍，差点没把她拍出个脑震荡。初柠咕哝：“谁怕了？”只是，每一支战队，哪怕已经拿过冠军登顶过巅峰的那些人，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输。每一时每一刻，大家都在努力地变强，稍有松懈，便可能被别人追过，远远地抛在后头。因为背负着那么多人的喜爱，所以输或赢，也变得不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或者一支战队的私事，而关系到那么多人的喜怒哀乐。世间最不可辜负的——是情感。徐景致默了默，然后，竟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不要太会给自己加戏好不好，戏精小姐？”男人微微俯下身，与初柠对视，“以后你就会发现，今天来的那个女粉丝，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电竞圈数百万粉丝的其中之一而已，这样的‘真爱粉’，在微博后面，在贴吧后面，可能有成千上万个。”“他们希望我们赢，我们当然要努力去赢。”“可是所谓的什么‘粉丝情怀’、‘俱乐部情怀’，说到底，都不如一个冠军奖杯重要。”近在初柠眼前的这一双眼的眼里，瞳色深沉如墨，有缓缓的水纹荡漾开，“所以，不要有什么负担，毕竟虚无缥缈的情怀不能当饭吃。”初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徐景致直起身，这一瞬间，他的表情瞬间又恢复了Zhi式冷漠，仿佛刚才那个终于有了一点点温情的人不是他。“但是，拿到冠军后的1200万奖金却可以。”初柠：“……”初柠：“滚蛋。”……回到基地二楼，一进训练室，么么叽闻声从游戏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初柠，指了指桌上的甜品盒：“小jiejie你外卖到了，我帮你拿进来了啊。”“诶？”初柠好奇地凑过去，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