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难以捉摸
“佐助——！她说现在就能帮你解毒耶——！”鸣人挥着手，朝树下的佐助跑去。 “……” “诶？……喂！佐助！等等我们啊！” 见佐助竟反而转身就走，鸣人急地蹦了一下，被他拽着的石田惠踉跄了一大步，差点因此扑倒。 “你这家伙怎么不听人说话啊！等一下啊！” 佐助还是被快步疾跑的鸣人追上了，那两人正挡在路中间，佐助停住脚步，视线在两人的手上暂留，接着就侧身想绕过两人。 虽未再出声反对，但单看那脸色，不耐烦的情绪已经溢于言表。 石田惠注意到了佐助那道眼神，心中念头一转，当即抬了抬小臂，让鸣人握着她手腕的手掌得以因此自然落下。 然后那状似冷漠的目光捕捉到这个变化，漆黑的瞳孔被牵引着微摇了一瞬。 鸣人的注意力则完全不在这上面，所有暗流涌动在他面前都跟空气一样。 “我不是告诉你她能解毒吗？你干嘛突然装作听不见啊！”鸣人忍无可忍地冲上前一步，以一副要干架的气势揪住了佐助的衣襟，双眼圆睁，怒瞪直到这时也不肯直视他的佐助：“现在最要紧的不就是解开你身上的毒吗？你怎么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突然摆什么脸色？ 鸣人对佐助的态度感到非常火大。 被粗鲁拽住衣襟的佐助心情也很不好，对上鸣人的眼睛，“我已经说了，我不可能信任她。你不要再多管闲事，放手。” 鸣人猛地深吸一口气，攥着佐助衣襟的手都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起来，现在佐助是直视他了，但比不看还糟糕，那冷酷的目光让鸣人觉得有些委屈。 他是在担心他啊……怎么能说他多管闲事呢…… 放在年少时，遇到这种好心被辜负、对方态度还这么嚣张的事，他的拳头应该早就上去了。但现在，鸣人已经学会把那些即将喷泻而出的情绪全部吞咽回去。 他再激动，也换不回更多平等的重视。 鸣人松开了手。 退后一步。 “……随便你吧。” 说完，鸣人闷头转过身，自己走了。 佐助沉默地看着鸣人的背影，站在原地没有动。 “……”目睹两人靠着几句话就闹掰的石田惠一时有些合不拢嘴，怎么短短几息，事情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积怨爆发……？ 她还以为靠着这单纯男子的劝说，多少能让佐助再考虑一下合作的事呢，结果这不是更不可能了吗…… 而且…… “你既然在意他，为什么要选择那样说话啊？”石田惠忍不住朝那道僵立的身影道。 然后如她意料地没有得到回音。 到此为止，不贪婪、够冷静、哪怕对待朋友也态度强硬，这家伙满身铁板，几乎没有弱点。劝服这种人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心里已经放弃的石田惠反倒无所顾忌了，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起风凉话：“光站在这后悔有什么用，再不追上去，他可要走出你视线了哦。” “……” “怎么，低头道个歉很难？你那点骄傲就这么金贵啊？” “……” “还是说你真觉得自己半点错没有？” “……” “没劲，我走了。” 石田惠迈开步子，她一向很中意可爱纯良的类型，心里正盘算着该说些什么才能攻克那金发男子的心，就听到身后的锯嘴葫芦突然开了口。 “你说的合作是怎么回事。” “……………………” 石田惠满脸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现在？突然？你不去找人，反而来问合作？” “我暂时不想面对他，”佐助冷冷看着女子：“合作，具体指什么。” ……是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吧？ 虽然心情一言难尽，但关系到正事，石田惠还是立即认真起来。 “两种方式。第一种，我们结婚后你去争取我父亲的信任，架空我哥哥的势力，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第二种，直接一些，请你干净利落地暗杀我父亲和我哥哥。一旦事成，分你角田和伊具，怎么样，这个交换条件还算公正吧？” 佐助皱眉，“你应该清楚，就算他们两人死了，石田组的掌控权也轮不到你来接手。” “除了我还能有谁呢？”石田惠冷哼一声，“那老家伙活得太久，脑子都不中用了，这么多年胡作非为，人心早散尽了。至于我那废物哥哥，身边围的一群所谓心腹，各个都是豺狼，都不需要我出手，就能将他啃尽。待他们厮杀结束，我便可收拾残局。我现在手里聚集了四百人马，在你们宇智波面前是不够看，但对于我们小小石田组，还算是股能撼动当家主位的力量。你不需要考虑其他的，只看我给的报酬，够不够让你出手。” “就算事态按你所想发展，但最后，光凭你一介女流，也终究坐不稳那位置。” 石田惠十分不雅地伸着小拇指挖了挖耳朵，“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算失败，也无非一死罢了。而且为了增加筹码，我这不是来找你合作了吗？被石田氏记恨的你总不可能反过来勾结他们，其他棋子都已安插好，现在我只缺一份纯粹的外力。” “你不担心我毁约，趁火打劫吃掉石田组吗？” “担心啊，但什么风险都不敢承担，行事畏手畏脚，还搞个屁啊，干脆嫁人生孩子去算了。”石田惠翻了个白眼。 佐助眯了眯眼睛，这人如果真如话中表现的那样不畏死，倒真有可能被她闯出一条路来。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吧，加入，还是不加入，到时给我个准话。”石田惠双手抱胸，语气不卑不亢。她可是半盘托出，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来邀请他，看准的就是他作为宇智波次子，无权继承全部家业。同时，以他身份，应该不至于看得上石田组，算得上是保险人选。 “好，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佐助没有当场回绝，他其实对石田惠承诺的那两块地毫无兴趣，但铲除石田庆与石田刚本就在他的规划中，如果有内部的人接应他，行动的成功率会高上很多。 “这三天你就与我们一起走。”佐助补上了一句话。 石田惠转了转眼珠，这是……对她的观察期？不过她也没什么可心虚的，于是爽快道：“可以，不过……你不需要我帮你看看你中毒的情况吗？听鸣人说的，不是挺棘手的吗？” 佐助瞥了石田惠一眼，“不需要。” 石田惠耸耸肩，其实她也很好奇佐助身上的毒到底发展成什么样了，不过对方防备心理这么重，上手诊断估计是不可能了。 “那你还打算在这站多久啊？前面我记得有岔路，再不去找鸣人，他可能……会走错哦。” 石田惠话音还未落，佐助就迈开了步子。 “……”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朋友，相处间却好像有股敏感的氛围，细究起来，简直称得上……暧昧？ 石田惠歪了歪头，也跟了上去。 两人速度不慢地赶到那道丫型分叉口时，并没有看到鸣人的身影。 “分头去找他。”佐助道。 “等等，”石田惠取出腰间一个用细藤编织的镂空小笼子，“他跟你同行了一段时间，没准能用觅蝶找到。” 说着，石田惠打开了笼子上一个做工颇精细的小门，三只绿色的小蝴蝶立即飞了出来，一只直接落在佐助的衣服上，两只则绕着佐助振翅飞舞了须臾，然后一齐飞往左边的小道。 “……两只？”石田惠露出惊讶神色，“感应这么强……他是喝过你的血吗？” 佐助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左侧小道。 最后两人是在这条错误道路尽头的水井旁找到了鸣人，他们过去时，鸣人正在灌水囊。 听到脚步声，鸣人抬起头，朝两人露出个开心的笑容：“这居然有水井！水是甜的！” 石田惠脚步一顿，显然是没想到不久前生气离开的鸣人，再见时已经这么快就恢复了心情，仿佛之前的不愉快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佐助。 就见佐助竟用一副平淡的表情走上前，弯腰打起水来。丝毫没有要开口提及之前争端安抚鸣人的意思，看起来非常心安理得。 “……”她还能说什么呢。 石田惠只能加入其中，把自己干瘪的三个水囊一一灌满。 反倒是鸣人看到石田惠，主动好奇道：“你们决定要合作啦？” “三天后再决定，”佐助道：“她会跟我们走一段路程。” 鸣人满意地点点头，听起来佐助还是有在考虑他的建议，最后一点难受也消化干净，鸣人继续问道：“那你身上的毒呢？严重吗？” 佐助用目光带了一下石田惠，正打算说话的石田惠在那个眼神暗示下闭了嘴。 “她解不开，我得去找我哥哥。” 鸣人瞪大眼睛，看向石田惠：“你也解不开啊！” 石田惠干笑两声：“……是啊。” “那我们要不再多赶赶路？佐助，学柔术的时间也拿来赶路吧，可以尽早见到你哥哥。”鸣人提议道。 佐助想了想，点头同意。 于是三人开始全速赶路，将原本需要四天才能完成的路程，缩减到了两天半，不仅是学武时间被征用，连吃饭和休息都被压缩。到晚上时，鸣人还担心有石田惠在，佐助毒发时该怎么办，好在佐助说忍就真的忍了下来，两晚都安然无恙地度过了。 这个毒还真是难以捉摸啊……鸣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