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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坐在地上的他仍被颠得东倒西歪!他尽量护着既灵,然后发现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大部分都坐地上了,只帝后、少昊和南钰及时招来云、水、剑,各自腾空,免于失态。然而神仙的仪态在天崩地裂面前,微不足道。流星已落尽,西面天边开始电闪雷鸣,刺耳的雷电声混在山摇地动的巨响中,像妖类的凄厉悲嚎!只既灵和谭云山注意到了,那六尘金笼在第一道闪电划破苍穹时,悄然解体,无数碎片眨眼间,化作淡淡的烟。日昏月暗、地动山摇中的一缕烟,散得无声无息。世上再无六尘金笼。“少昊!”帝后终于自变故中回过神,声音里仍有掩不住的担忧和焦灼,但也总找回一分威严之气,“此五人交于你,务必拿下问罪!”少昊一听便明白她挂心五紫光去往的九天宝殿,一刻不想在这里耽搁了。“母后放心!”虽然在婚配之事上他和亲娘闹得几近反目,但涉及到九天安危,他自然立场分明。珞宓一听“五人”,当下变色,她千辛万苦谋划让长乐寻心,为的是其二度成仙后能知情懂爱,与她长相厮守,这要被捉起来“问罪”,还怎么……帝后再无耐心应付不知轻重缓急的女儿,所以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不,应该说连想都没让她想完,便抬手一扬,令其陷入昏睡。左右仙婢眼疾手快接住倒下的羽瑶上仙,扶上鸾凤驾,帝后随之落座。鸾凤驾极速而起,来时如徐徐细雨,去时已成流星赶月。山摇地动似缓了些,九天宝殿方向的轰隆声不知何时低下来,于是衬得电闪雷鸣愈刺耳,每一声,都像一把锐利的刀子,将苍穹割得千疮百孔。见少昊目送帝后,南钰悄悄给四伙伴使了眼色。伙伴们心领神会,白流双和冯不羁以坐姿轻轻挪到他贴于地的剑身上,谭云山则维持着揽住既灵的姿势,唤起托着他们的云。转瞬,五人轻轻浮起,离地约一寸,不仔细看,会以为依然坐在地上。南钰和谭云山交换一个眼神,顷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剑、云而起,离弦的箭般……哗啦——从天而降的洪水直接将“箭们”拍折到地上。南钰、白流双被水冲散,各自摔落——咚!咚!冯不羁直接被扑到了几丈开外——咣当!谭云山浑身湿透,仍没松手,稳稳护着既灵落地——唰!站得笔直。虽姿态各异,但当墙一般密集的冰柱自地面升起,将他们团团围住,并最终封成一座冰笼,趴着还是站着已经不重要了。逼人的寒气里,四面冰栏忽然开始紧缩!原本距离甚远的五伙伴不得已聚拢,就在他们已经要被挤成rou饼时,冰栏终于停住,刚刚好能容纳他们五个人。从头至尾一言未发的少昊,狠狠咬破指尖,在冰笼上画下符咒,每一下都很用力,仿佛要把所有愤怒都倾泻在这血符里。五人理解他的心情,以少昊的角度,定然认为自己被他们五个图谋不轨者所欺,间接引狼入室,祸及九天,但——“苍渤上仙,”南钰终是看不下去,开了口,“自己的手指头自己的血,你不心疼我们还过意不去呢。”少昊眼皮都没抬,画完这面,又去到另一面继续画。他画了三面,南钰就跟着转了三面,清晰从他的动作里分辨出了三幅“血书”:“困仙咒……镇妖符……降凡图……用不用这么齐全啊!”谭云山轻拍他肩膀,南钰不解,却还是收了声。少昊画完最后一下,口中默念,随后血符泛起金光——符咒既成。“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谭云山毫无预警开口,低缓而诚恳,“但我们真的只是捉妖修仙,潜入瀛洲不过是希望获取水行之法,以便回东海去捉瀛天。至于为什么瀛天在白泉里,为什么收完瀛天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们也一头雾水。”少昊终于抬眼,目光如冰笼般冷,声音却极轻:“无辜的修行者,嗯,这倒是个不错的脱罪之词。”谭云山定定看他:“无论在东海上还是现在,我们和你说的都是实话。”少昊点点头,全然不与他们争辩,只道:“但愿到了九天宝殿上,你们也别改口。”语毕,他唤来一头周身金索的硕大仙兽。仙兽落地便笨拙扭动身体,金索一端自然脱落飞向冰笼,另一端则依然在仙兽身上。很快,冰笼被六面捆牢,少昊翻身骑上仙兽的背,仙兽随之飞起,拖拽着冰笼一并腾空。“日昏月暗,九霄星落,厉莽出世,忘渊水干!”谭云山忽然大声喝,不同于帝后的喃喃自语,他把这几句话说得像某种不详之咒。仙兽背上的少昊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如利刃!不料四目相对,谭云山来了句:“这四句话你听过吗——”少昊那颗心忽悠一下子,说上不上,说下不下,就是累,累得他想把这家伙扔进东海喂鱼!!!“如果你这个天帝之子都没听过,”隔着五六尺的距离,谭云山的声音却清得像在少昊耳畔,“我们几个小兵小卒鱼虾蟹,去哪里听得?”少昊沉默地转回头,重新直视前方,然眼底已有微动。谭云山望着少昊的背影叹口气,也不确定这位苍渤上仙听进去没有。白流双撇撇嘴:“别白费劲了,事情因我们而起,反正就是抓妖兽闹的,我们知不知情,都不影响臭神仙们拿我们问罪!”既灵:“他不是为了脱罪……”谭云山:“我不是为了脱罪……”异口同声,又异口同止,俩人互看一眼,要不是眼下形势严峻,怕就要乐了。谭云山特礼貌地谦让:“你说,不对我再纠正。”既灵白他一眼,然后才和白流双道:“他是不想让帮过我们的人心寒。”白流双听完,眨巴着眼睛求证似的看向谭云山。后者点头。对于狼妖,单“心寒”两个字就有点揣摩不明白,喜欢就爱,讨厌就恨,被帮了开心,被骗了愤怒,“寒在心里”是个什么感觉?白流双懵懂的时候,既灵却在打量谭云山,好半天,她笃定开口:“你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谭云山没办法从她的眼神里读出“喜”或“不喜”,就有点没底,思忖再三,问了个模棱两可的:“如何?”既灵沉吟片刻,忽然问:“真的有心了?”谭云山莞尔:“要不要也摸摸看?”既灵不喜欢这个“也”字。谭云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收敛玩笑,认真道:“嗯,有了。”既灵点点头,连同先前的“如何”一并给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