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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落,他一直等着隐言过来,却是直到晚饭都没等来,接连几天,隐言也都没有出现,不知为何,徒沐心里竟有些失落。“你还知道?那我现在就要你离开,不许再做我的师父了!”小孩子为了掩藏心事,总喜欢说些相反的话,徒沐虽是个人精,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此简单?”隐言一挑眉“那倒是……”“慢着!”话还没说完便被徒沐抢了去“这个不算!我胡乱说的!”说完,又觉得自己翻来覆去的很奇怪,头一瞥,嘟着个嘴,小脸涨得通红。“自然是不算,即便是承诺,也要我验收之后才作数。”徒沐眼睛一瞪“你不信我?”隐言不置可否,退后两步,“拉给我看。”“拉就拉!”徒沐冷哼一声,将弓持在左手,右手拉线,深吸口气,弓向两边扯开,竟是几乎成圆!得意的看向隐言,发现后者竟是淡一笑,眼中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徒沐不笨,当下便明白了,隐言并不是不信他,只是想看看他到达了什么程度。看着走回来的徒沐,隐言一耸肩,淡然道“赌注是你赢了,现在,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徒沐撇嘴“日落早就过了,这个赌注不算数。”“我说算便算。”隐言下意识扫了扫徒沐的头“我知道你做到了,不是吗?”并不是一个问句,隐言说得好像他亲眼见到了一般,徒沐的心漏跳一怕,第一次从父亲以外的人身上获得这种感觉,温暖肯定,充满力量。“我……我还没想好。”徒沐低头,说话有些结巴。“无妨,这个承诺永远有效。”隐言将手背于身后,似乎有些奇怪自己刚刚的举动。二人正说话间,太一突然急急忙忙跑过来,“少爷少爷”。徒沐翻个白眼,心里埋怨太一不会看气氛,表面眨眨眼道“怎么了,太一哥哥?”“是,是老爷过来了。”。徒沐一听,眼中闪过欣喜,大大一笑“爹过来了?到哪里了?”“到你眼前了!”徒靳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后方传来。“爹!”徒沐一高兴,拔腿就跑了过去,给了徒靳一个大大的拥抱“爹你讨厌,偷听小沐说话。”“这也叫偷听?说得那么大声,大老远就听着了。”轻点徒沐鼻尖,徒靳哈哈一笑。父慈子孝,一派祥和,这样温馨的画面不容任何外人插足,仅仅是听到,都有些自惭形秽。那两人的笑太过耀眼,让隐言不自觉撇开了视线,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直到徒靳终于注意到自己,把视线落到他身上,隐言才深深鞠了一躬,拜道“老爷。”“你怎么在这儿?”徒靳脱口而出。隐言被问得一愣,刚想开口解释,徒沐抢先一步道“他是来教孩儿骑射的,爹爹不记得了?”并不是不记得,只是撞见,还是第一次,徒靳“嗯”了一声,走过隐言,拉着徒沐来到骑射场“让爹看看,小沐练得如何”。徒沐嘿嘿一笑,刚想说好,突然看见手里的弓,一顿,糟糕,这些日子光顾着练习拉弓了,竟是一支箭也没射过,可如何是好?求救般看向随后跟过来的隐言,只见他从弓箭架上拿了支弓下来,换下了自己手中的黑芒,然后点了点头,又恭敬的退到一侧。徒靳奇怪的看着这两人的动作,不意外注意到了隐言手里的黑芒,连徒沐都知道这弓是好东西,以徒靳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出这东西的珍贵。见小沐拿了弓箭犹犹豫豫,徒靳转回视线“怎么,是你偷懒了,还是他教的不好?”若是以往,小沐必然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隐言身上,不过此时,他却咬唇摇了摇头,几个呼吸间稍事平稳些许,随即端起弓,射了第一箭。出乎所有人意料,哪怕是小沐自己也没想到,那箭不但正中靶心,竟还穿了一半出去,场地中唯一没有为这事感到吃惊的,大概就只有隐言了。半晌过后,小沐仿佛才回过神,兴奋的看向徒靳,一边摇着他的衣袖一边道“爹,爹,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徒靳也从惊讶中回过神,看向兴奋的儿子,笑笑“看到了,看到了,小沐这么厉害,爹为你骄傲!”隐言看着靶子,突然有些出神,穿透这样的一个草靶,他在九岁时便能做到,原来,是很厉害的事吗?“喂!喂!我爹在跟你说话呢!”手臂被人拽了拽,换回了隐言的思绪,一抬眼便看到父亲薄怒的眼神,再听到小沐的话,隐言赶紧躬身道歉“抱歉,老爷,隐言出神了,没听到您讲话。”“哼,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听?暮阳府里的规矩,教主大人学得好哇!”知道父亲生气了,隐言垂头,没有解释,他虽然很想回答父亲,可……他是真的没听到。一旁的徒沐看不过去了,“我爹问你怎么教的我”。怎么教的?隐言眨眨眼,看向父亲,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回答。徒沐翻了个白眼,这人平时教自己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让人着急呢?“哎呀!”他叫了一声,干脆跑到一旁,提了两桶水回来,平举给徒沐看“喏,就是这样,小沐连着举了几天呢!”这小子,他可不记得有帮过任何一个师傅出头,徒靳心下好奇,表面却不动声色,冷冷扫过隐言“哦?,小沐说得可对?”隐言低头“确实如此。”“哼,身为师父,怎么教人的还得徒弟来学?”看着隐言面露疑惑,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徒靳幽幽加了句“不知何为表率?”这回隐言明白了,他走到一旁,取了两桶水回来,依样平举到身体两侧,略略垂眸。徒靳看了半晌,对太一道“再取两桶水过来。”隐言的左右胳膊分别挂上了两桶水,徒靳又叫太一取了两桶回来,这次不是挂着,而是分别放在了两边的胳膊上。捕捉到了隐言快速而又微不可查的颦了下眉,徒靳终于没再叫太一去取水。徒沐皱眉,忍了半天禁不住问道“爹,你这是做什么?”徒靳走到他面前,点了下他鼻尖“练练你,顺便也考验下爹给你挑的这师父够不够资格。”“可是我今天已经举过了啊”徒沐小声嘟囔道。“哦?那小沐去休息吧。”看了看一边的隐言,徒沐撇撇嘴“算了。”这倒是又让徒靳吃了一惊,在炼武上,徒沐一向是能偷懒则偷懒,这小子做了什么,让自己都管不了的儿子,竟然破天荒变了性?走到隐言面前,徒靳淡淡两个字“马步。”现在的隐言其实并不好受,三桶水的重量已经不轻,他的双臂却必须平举丝毫都不能移动,否则平放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