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们在警车赶来之前离开了现场，苍桦赶车去追，还是晚了一步，直升机再次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苍桦回到车上，苍帆看样子就知道没追到，苍桦说：“你走吧。” 苍帆说：“我不走，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苍桦说：“我不需要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有机会找到清尘。” 叶离水不爽了：“我哥是个混蛋，你也要做混蛋吗？别把责任怪给别人，就算没有发生这些事，你也不一定能找到清尘！”话说清尘是谁啊？ 叶离水继续说：“亲人能在身边，是件很幸福的事。” 苍帆摇摇头说：“别说了。是我害死堂兄的，我不止害死堂兄，我还害得李家被灭门，他讨厌我，理所当然。但是我想要赎罪，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苍桦愣了一下，叶离水心想，原来还有这种事啊？害死堂兄是怎么回事，害死李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苍桦说：“我……谁告诉你我是因为这些讨厌你的？” 苍帆说：“不是因为这些吗？” 苍桦说：“啊，我只是讨厌小孩子罢了。” 苍帆说：“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叶离水说：“不要说得这么轻易啊，他因为讨厌小孩子就躲了你四百多年，这点很奇葩好吗？” 苍桦说：“我不认为是你害死的李家，你也没有害死我。” 苍帆不敢相信：“真的吗？” 叶离水：“你四百多年都没告诉他啊，他的心结一直维持了四百年？你在干什么啊，苍桦。” 苍桦：“喂，不要光顾着吐槽了，我说你啊，你们两个，都要特训。”他过来指叶离水。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江等春打来的：“发生什么事了？饭店现在在查人。” 苍桦说：“叫他从饭店里出来吧，我有个朋友，借了我在这里的一处房子，暂时应该不会被查到。” 郊外的一处别墅，暂且能安置下他们。叶离水介绍：“这是苍桦。” 江等春：“你好，我是江等春，血猎研究员。” 苍桦简单地点了下头，上了楼：“我去阳台一会儿。” 苍帆叹气，他的担心流于言表：“堂兄的状态果然很差，月清尘……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 从之前就有听到月清尘这名，叶离水不得不问一句：“月清尘是谁啊？” 苍帆说：“月清尘，是那个人偶的名字……是雀朝的事了。堂兄非常在意他，我也是偶尔去找堂兄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到的。那时我以为堂兄屋里藏了个人，就推门进去了。堂兄很生气，把我赶了出去。后来我有去他工坊看过，有一口棺材，打开来，就是他。棺材上贴着很多符。” 虽然他很美，但也让我感到一些恐惧，棺材里的，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是好东西。我把棺盖放好，回去，再也没掀开过那个棺材。但关于这个人偶的传闻还有很多，直到有人说，在夜晚看见了僵尸。 一开始没人相信，也只是被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 后来又说“死人复活”之类的，据说有个人长得很像死去的月清尘。我这才知道，原来月清尘，是个死人的名字。 之后，堂兄找到我，问我有没有动他的东西，他指的当然是那个人偶。我说：“有掀开过一次盖子。” 我很快就明白了：“月清尘不见了吗？” 堂兄很惊讶，说：“你是从哪儿听到的？” 一个家丁为了验证坊间的传闻，掀开了棺盖，把符揭了下来。据说揭符，人偶就会露出动人的双眼，摄魂勾魄。谁都想要死掉的东西活来看看，他应该就是月清尘，而非名叫月清尘的人偶。家丁很想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少爷确实有把月清尘的尸体买回来，但是这不是死人吧？尸体应该发臭腐烂，而不是完好地躺在棺中。 家丁引发的是灾难，他去祭拜父亲的时候，听到地里有声音，所有的尸体都从棺材里跑了出来。而僵尸咬伤了人，被咬伤的人成了感染者，最后也变成了僵尸。那场灾难由李昭云平定，他在夜晚用符纸点亮明火，干掉了所有僵尸。 由此，也多了许多流言，大多是议论李昭云的。李昭云自幼就对道法有所研究，现在真成了道长，平乱。但是，只有李守将一个人见过他除掉僵尸，再无别人，也没证据。李昭云本人更是否定。 “我哪有那种本事啊，我看僵尸啊也都是谣传，坊间流言罢了。” 苍帆说：“就是如此。月清尘身上有道符，被揭开了，就会引起尸变。所以我说，揭开它会引发灾难，你的哥哥，恐怕是看中了这样的武器，想要建造一个帝国吧。” 苍帆在阳台吹风，察觉到背后有人，知道是叶离水，转过来说：“怎么？” 叶离水说：“我来听月清尘的故事。” 苍桦：“又讲故事吗？这几天读者不知道听了多少角色的故事，不会腻？” 叶离水：“这个时候就别用读者视角啊！” 苍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死了。投河自杀。被捞起来后已经没有呼吸了。据说是个寒窗苦读的秀才，一心想要考取状元，但是名落孙山。听起来就是个自不量力的故事，连名都没有，还想考状元吗？再一次，就是他的诗文被摆到集市上卖。我最初也不知道是他的文章，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了，惊为天人。这么好的文章，竟没有一个考官认出来吗？后来我听说他为人正直，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得罪了谁。他的死并不是自不量力，只是没得到应有的成果，无法接受才自杀了。我很喜欢他的文章，就买了，这件事被人知道，就有人争相去买了。父亲赚了盆满钵满，却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埋了，被我买了，重新下葬。” 叶离水说：“你是欣赏他的文采，才给那个人偶取名叫月清尘吗？” 苍桦笑道：“我不知道你理不理解那种惜才的感觉，加上我一直想做个与真人无异的人偶。就把人偶取名叫做月清尘。不过我往里面放了一件东西，就是月清尘的心脏。” 叶离水愣了一下：“这可不是正常人能做的事啊。” 苍桦耸耸肩：“之后他就成为了会活动的尸体，我想把心脏再挖出来，但是他的身体变得和人无异了，我不想杀死他，怎么说，他是完美的工艺品，我不想毁了自己的作品，我一生都在制作他。” 偏执的工匠吗？ 叶离水说：“但是他会伤人啊。” 苍桦露出不可捉摸的表情：“我本来也只是把他放在棺材里而已。是他们抵挡不住诱惑，叶谦宇是居心不良把他当做武器，而我只想让他回归成工艺品罢了。” 叶离水有些发愣，她对苍桦的理解开始，有些变了。苍桦这算什么？技术控，疯狂工艺家？这么说，校园里的苍桦比现在给她的感觉亲切，难道因为是装的人设？是啊，本来高中生的感觉强烈点，哦，苍桦不是高中生，属于成年人，死的时候也有二十多岁吧？现在他给自己的感觉，是李昭云，李昭云对她来讲，只是个很有名的人物。 这种感觉，实在尴尬，这就是成年人吗？让她有点讨厌成年这个感觉，就像知道作品和人要分开看一样。她还想说颇多事情，比如死了一个大堂的人，哎，大家都很平静，那她呢？她面对这种事可成熟不起来。 怎么，大家就感觉很冷漠呢？难道是因为都成了非人类，就算曾经是人类也不会同情？她这个吸血鬼管太多了？ “哦，你追工艺品，我找我哥，合作愉快？”她最后还是变得也很成年人，伸出手看苍桦，苍桦笑了，低下头来看她：“干什么啊？” 叶离水说：“感觉跟你们在一起好像要商业模式一点。” “不不不，我只是讨厌小孩子。”苍桦摇摇头。 叶离水和苍帆因为什么争起来了。 叶离水：“你个笨蛋，你没资格说我！” 苍帆：“你才是笨蛋。” 叶离水：“啊？那你就是笨蛋中的笨蛋！” 苍桦：“……” 江等春：“……” 苍桦：“这个房间里就你一个正常人，是吗？” 江等春：“是就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