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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见。”柯镇恶平生最恨旁人讥讽他的眼睛,果然勃然大怒,铁杖一摆,抢上前去,喝道:“瞎子便怎样?”他这一往前,与道士们的位置便远了,陆常仪等他抬手打出铁菱时,骤然向左飘去,快且毫无声息,非但无风声,就连衣料、珠串撞击声都不曾有。柯镇恶听风辨位的本事远不如陈照水,陆常仪这一动就未曾察觉,仍旧按着她旧时位置,一招秦王鞭石猛击下去,等听到铁菱入墙时已来不及收手。柯镇恶的降魔杖法使得又快又猛,只听一声巨响,火光四溅,铁杖杖头将地下几块木料击得粉碎。陆常仪趁这个功夫跃起身,一脚蹬到赶来回援的朱聪肩上,空中一拧腰身又避开韩宝驹盘龙软鞭,直直刺向柯镇恶后脑。柯镇恶急忙低头避过,不料陆常仪手腕一翻,立刻变作向下劈砍。陆常仪熟习许系十一式,剑招变化流畅自如,又精于应对各种突发场景,一招砍中后,仍有余力变招,反手架住王处一迟来的长剑,又一掌拍至郭靖丹田,就往窗外湖边退去,纵身一跃,落入湖中消失了身形。王处一立刻转头去看街道。行人早在争斗时散去,雨落如丝,打在齐整的青石条上,一点点将水汽往屋舍中蔓延。细雨打在少女的发间,变作流光似的珠串,又落到染了血的外衣上,晕染成一片泼墨山河画。空荡的街道,仲春的风光,绿瓦白墙,衣襟带血的少女,不知为何竟也能让人体会出诗意来。少女不管看客的心情,只仰着头冷冷看向他。不,不能说冷冷。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情感。原随云的眼睛是萧瑟的,柯镇恶的眼睛是沧桑的,但陈照水的眼睛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色的黑,将世间的一切隔绝在外。陈照水抬起了手,白日竟也浓稠似夜,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缓缓升起的明月、清冷遥远的月光。陈照水用一种孩子气的口吻笑道:“月亮升起来啦。”作者有话要说: 月亮升起来啦=海上明月正式停更,暑期恢复☆、第九章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王处一心头一跳,大喝一声:“小心!”海上明月终于展现了它真正的面貌。气劲凝而不发,清冷决绝,超凡出尘得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恍惚还觉得应当有仙乐云雾相伴。气劲一往无前地打入酒楼承重的梁柱,留下平整的洞口,然后穿透整栋建筑窜到天空之中,打下一只大雕来,徒留另一只白雕嘶鸣盘旋,不肯离去。陈照水工于数术,又来过此处,早已分析清楚各处结构的受力,此时所击之处是几番推演算出的合适位置,自然能牵一发而动全身,让酒楼雪崩似得倒落。她一击而退,也不管酒楼最终结局如何,在阵阵轰鸣声中纵身跃入南湖,变成一团渐渐稀疏的血色。雨渐渐下得大了。原先还带些尘埃色的菱叶被水珠一滚,湿润成流光的颜色,带上了清新脱俗的意蕴。只可惜,雨水能将空气变得清新怡人,却不能让氛围变得和缓。韩宝驹生于江南、长于江南,自然也熟悉水性,他从醉仙楼跑出后,借了渔家的船直追而去。这渔舟船身狭长,船头高高翘起,船舷上亦停了四只鸬鹚,他一过来,鸬鹚受惊纷纷飞起。韩宝驹伸桨入水,轻轻巧巧的一扳,渔舟就箭也似的射出一段路,船身几似离水飞跃。他水性纵好,却敌不过两位袁姑娘。袁松声平生水战无败绩,两个弟子虽不如他那般厉害,却也远胜旁人。从前学艺未精时,她们遇到实力远胜于自己的敌人,往往就引之入水,凭御水行之威击溃对手,等后来有了名气,就再也没有人肯和她们在水上交战了。陆常仪入水本意是速离此地,并无杀人灭口的打算,见韩宝驹划船追来,不由惊异,以为他大约是疯了。陈照水伤势虽轻,但背后叫人划了一道,再加上先时所咳之血,韩宝驹就顺着燕尾般散开水波中的血色划行。陈照水好似一无所知般游出好一段,等船划到一丛菱叶边,才突然踩水而出,乘浪而起。她神色不复旧时冷肃,威严之气消逝无踪,反倒像是养在深闺里的官家小姐,只可惜她绝不是无还击之力的闺阁女儿。绣着金银线的衣袖如流云般飞出,裹挟着水雾直击韩宝驹面门,落下的阳光就被打散成大量耀眼光点,陆常仪趁韩宝驹身形不稳之际,拽着他的衣摆,硬生生将他拽拉入湖。在岸上的朱聪看见湖上水波闪动,只探出半截苍白手臂,以迅雷之势捉走撑船者,又顺势带翻了小舟。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郭靖已经磕磕绊绊地叫起来:“水……鬼……”陆常仪穿的袍子被水打湿后,与红色仿佛,又因内伤而肤色苍白,竟被错认成是水中厉鬼。她在水下用手肘压着韩宝驹背脊,不让其有机会回游上岸,就没有听到郭靖的言语,等韩宝驹渐渐力竭,就将他往淤泥里一踩,让他与莲藕作伴。戒备着岸上动静的陈照水此时才与陆常仪会和,握手示意她岸上又有援军追来。陆常仪隔着水波与菱叶一望,确认了来者身份后,立刻搂上陈照水的腰,在水下沿着菱叶、莲叶的阴影往远处游。她无需换气,又游得极快,再加上南湖水深,竟不曾让人察觉行踪,等她一路窜到乡间小溪时,湖边的人仍旧无知无觉。等到了乡下,做主的人就换了一个。陆常仪藏匿的本事乏善可陈,但陈照水擅长这类事情,这大概就是武功高下所带来的区别了。陈照水虽数术冠绝,但武功算不上多出彩,哪怕全盛时期也只与顾飞白仿佛,又有一个那样的师兄,躲避的事情是很熟悉了。陈照水扯下头上的珠串,沿水流扔了大半串,这才上了岸。河岸泥土湿软,她刻意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一段,才将余下的珠子挂到一株枯树上,又扯下几缕头发,和串绳绕在一块。陆常仪见陈照水这样,也随她一道前行,等再走出一段望到炊烟了,就将长剑自剑鞘拔出,反手插回后颈,长剑收于体内与脊柱相合,顿时消了身形。她又运了内力把剑鞘在巨石上磕碎,作出激战的样子。陈照水轻轻道:“别这么快归鞘,你得在我身上划一道口子,弄出点血在这里。”她说话的时候仍旧谨慎,特意换上了元岛的方言。陆常仪道:“捉只野鸡算了。”陈照水叹了口气:“也对,我忘了这边的人是分辨不来的。”陆常仪又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陈照水想了想:“谎称遭了水匪,好容易逃出来,找个人家歇一歇,总得换一身衣裳。”陆常仪见陈照水背后伤口已泛白,稍作处理后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替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