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们的爱是相互付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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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方方的小房间里，简单的摆放了一个书桌，一个比较大的衣柜，衣柜旁边紧挨着的是一个上面玻璃格子下面木头抽屉的展示柜，玻璃格子里面摆放了不少汽车模型。 值得注意久川清的是……房间里没有床？ 但萩原宅的装修风格明显偏现代风格啊…… 久川清沉思。 久川清懂了！ 萩原研二正在熟练地拉开柜子的最上面，拿出被褥和布団，就听到身后面那人貌似遗憾地说： “我本来还期待，会不会从研二的床底下翻到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呢……” 他眼皮跳了跳，无语地将扯下来的被子往后一抛—— “哎？” 久川清：好重…… “帮我接一下就行，等会我来铺。”听见身后手忙脚乱的声音，萩原研二满意地拍拍手关上柜门。 久川清正努力在不扯坏一根线的情况，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闷闷的声音从厚厚几层被子拿出来：“提前说一下呀，我都没有准备。” 萩原研二倚着柜子说：“就是要让你没有防备，总感觉刚刚你想了什么很失礼的东西，现在被打断了吧。” ……很失礼的东西？ ……应该也不算吧。 久川清心虚地安静一秒。 没等他狡辩两句，他就听到被子外面有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说到小秘密，该不会……久川先生就干过在床底藏东西的事吧？难道是偷偷摸摸藏本子？” 曾经试图对着本子学习的久川清：…… 他试图转移话题：“那个……这个东西铺在地上就行了吗？” 萩原研二哼了两声，还是帮忙把被子下的人拯救出来，“很简单，就像铺被子一样，只要区分一下哪个是垫着的，哪个是盖着的就行。 这样吧，你先去洗澡？” 他想把旁观学习的男人给赶走。 久川清很认真的说：“不用，我想学一学。” ——学会了，以后他就可以先来铺被子了。 萩原研二拿着被子的手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有什么好学的……那等会我们一起去洗？” “好！” ＊ 睡在地上和睡在床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打地铺的垫子和床垫的厚度相比，薄了太多，自然也没有它软。但因为是在冬天，为了暖和，萩原研二会将两个垫子叠在一起，所以睡起来也是软乎乎的。 听上去缺点很大，但是睡地铺有个最大的优点——那种整个房间都是床的错觉。就有种怎么睡都没关系，反正也不会掉下床的自由洒脱感，还不用提心吊胆，担心有从床底突然伸出来的手抓住你的脚…… 久川清用腿勾回萩原研二那个伸出被子来演示的脚，然后将被子裹得严丝合缝。 ——他们现在是盖同条被子，面对面的姿势。 看着萩原研二炫耀的样子，久川清沉吟片刻，迟疑的说：“……所以，你怕鬼？” 萩原研二表情凝固了。 久川清了然，他安慰道：“没关系，我不怕。研二害怕的话可以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 萩原研二没有说什么“我才不怕”或者“不需要”的话，而是盯着男人看了半晌，才认输一样地说：“真的有那种情况下，有你在我确实会很安心……但是，什么都立马想起我……久川先生不觉得平日里对我付出的太多了吗？” “和你相比，我几乎可以算是什么都没有付出了……” 久川清缓缓打了个问号。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付出很多啊？ “因为各种方面，比如……财务方面就不说了，就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像是别墅的卫生，平日里做饭，也都是你来弄的……” 关于他们两人的日常花销，萩原研二曾经试图上交工资卡，不过被久川清婉拒了。 久川清：“呃，我还是知道叫保洁的……而且你不是负责洗碗吗？” ……不，负责洗碗的是洗碗机。 ……等等，怎么感觉还是财务问题。 “还有时间上，我们相处的时间一般都是你配合我的休息时间，甚至会因此推迟一些重要会议。而且……我知道，你因为我放弃了很多东西。” ……虽然有一些东西不放弃问题就大了，但是，另一些呢？ 他在心里想。 但久川清并不这么觉得，对他而言，他现在的工作，完全是为了让恋人有更好的生活。 他搂住萩原研二说： “但是研二很喜欢警察这份工作，不是吗？这份工作很繁忙，也很危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很乐意配合你。而且对我来说，我的那些工作并没有那么重要。 至于那些被放弃的东西……如果放弃它们能让你感到开心，那就放弃吧，我对那些东西一直都是无所谓的。”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久川清是个恋爱脑。 虽然他确实是…… 但这其实，是因为久川清的物欲很低——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被乌丸莲耶放心得安排去代理集团。 而乌丸集团，是乌丸莲耶曾经下达给他的任务，只不过恰好，他的天赋让这个任务长久了一点。而等到后来，乌丸莲耶死了，这个任务也就结束了。 他当初甚至都没打算继续管这个集团的，毕竟当时正忙着将组织破而后立。但是大型集团群龙无首的状态很快影响到这个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接着经济不景气的状态又引起犯罪率的上升。 没想到这茬的久川清，最后还是捏着鼻子认命地接管了。 ——毕竟有些跑车真的很贵，限量款购买还需要足够的人脉。 ——虽然恋人说不要，但他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这要说出去，可能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人假清高，虚伪，但说给萩原研二听，他只觉得： ——果然很符合久川先生的人设啊！ 久川清声音温柔地说：“研二，我所做的，都是我可以做到的事情，而不是我花费了很大代价或者强迫自己去做的。你不用为此想太多。” 但是…… “为此费心的，依旧是久川先生啊……” 久川清轻笑一声，将青年抱得更紧了，“我大概知道了，研二是知道我和伯父伯母说的话，对吗？” 萩原研二身体一僵，默默缩了缩脖子。 久川清继续笑着说：“但是，研二也为我们之间做过很多努力吧，在来之前，我都已经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了……” “怎么会！爸爸mama才不会这么做！” “那是因为研二先帮我争取过了吧，所以我才能……这么顺利加入这样温暖的一个家庭里。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家。” 久川清温柔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怅然若失。 “你已经是这个家里的人了。”萩原研二乖巧地蹭蹭久川清的下巴，“不过，既然你不觉得集团是你的，那我也就没理由去分一半。” 久川清噎住。 “去做慈善，或者去投资都行，总之不用纠结在我身上。”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那我会更开心的。” “……”萩原研二沉默了，他不自在地咳一下，说：“睡觉睡觉！” …… 良久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被久川清压低的声音传来。 已经睡意朦胧的萩原研二应了一声。 久川清：“我在想，不如我改姓成萩原吧！” 萩原研二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样我们就能、唔？”久川清展望未来的嘴被一只手给堵上了。 就算屋内黑漆漆的，久川清也能从这只用力的手中看出萩原研二的心情不太美妙。 他消停下来，安静得等了一会，才听见恋人复杂又沉重的声音。 “久川先生……如果让我在床上喊萩原先生的话，我会萎掉的。” 房间里陷入安静…… ＊ 冬天的早晨是从起不了床开始的。 天色微微亮，楼下就有脚步声。 久川清已经穿好衣服了，他拍了拍快跑出垫子的“鼓包”。看“鼓包”不耐烦地挪到垫子中间，他小声说了句话，然后掖好被角，就下楼去了。 楼梯间的墙上大概挂了四五个相框，萩原叔叔站在楼梯上，正在取下相框擦拭它们，听到脚步声，他挂好相框，转过头。 “是小清啊，现在还早，不多睡会吗？” 久川清摇头，“已经八点多了，是该起床的时候。” “这样啊……”萩原叔叔挠了挠头，“那要不要叫他们两个起床啊？” “难得假期，让他们多睡一会吧。” 他注意到萩原叔叔取最上面的相框有点困难，就帮忙将挂在最上面的相框取下来。 ——正好错过了萩原叔叔欣慰的表情。 看到相框里的照片后，久川清一怔。 取下来的相框里是一张全家福，背景是冬天的庭院，萩原叔叔和萩原阿姨坐在椅子上，身后是萩原研二和萩原千速两姐弟。他们两个搞怪地在父母头上比了个兔耳朵，神情透露出一丝狡黠。 但照片里的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萩原叔叔拿到相框也忍不住笑出来了，他解释道：“这张照片是前年过年的时候拍的，就是研二警校毕业的那年。” “当时研二和千速没有告诉我们，等到他们两个把照片洗出来，我们才发现脑袋上多了个‘耳朵’，哈哈哈哈哈，当时你伯母可生气了，硬生生拉着他们两个熬了一晚上看红白歌会，还不允许他们玩手机。” 萩原叔叔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当时的小细节，一边将相框擦拭干净。 久川清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待到年长男人将相框擦干净后，他伸手准备将相框再挂回墙上。 ——却遭到拒绝。 捧着相框的萩原叔叔笑眯眯地说：“我们先去吃早饭吧，剩下的等吃完再打扫。” “……好。”久川清迟疑地收回手，跟着他一起下了楼梯，“那个……相框不挂回去吗？” 萩原叔叔摇摇头说：“等会要用，先不挂回去了。” ＊ 萩原家今天早饭是茶泡饭。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单纯是因为萩原阿姨拿不准早上会有几个人吃早饭，所以放弃了定人数的日式早饭，选择怎么都不会出错的茶泡饭。 她乐观地想，除非久川讨厌茶泡饭，不然可甜可咸的茶泡饭应该不会出错的…… ……不过甜的茶泡饭真的会好吃吗？没做过诶…… ……没关系，没关系，不好吃还可以做别的，或者中午做丰盛点？ “需要帮忙吗？” 属于陌生男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诶？不用，不用，我快做好了。” ——看样子早饭只有三个人了？ 她飘散的思绪被打断，不熟悉的人在厨房让她有点紧张，她抓紧时间将米饭梅子海苔碎等等东西都放到碗里。 “那个，小清啊？”她迟疑地问，“你喜欢什么口味啊？” “正常的就行，谢谢伯母。” “不客气，不客气，已经可以吃了啊不是，是可以端走了……” “好，我帮你端两碗吧。”久川清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端起两碗盛好的米饭，先一步离开。 “诶？好的。”萩原阿姨一愣，端起另一碗米饭和泡好的茶，也来到餐桌。 最后，餐桌上如萩原阿姨所想的那样，只有他们三个人。 夫妻两个没有明说，暗地里打眼势。 ——没让研二和千速起来吗？ ——没有，小清不在意这些。 ——那就好，假期就应该多休息休息。 ——嘿嘿小清也是这么说的。 夫妻两人相互笑了一下，萩原阿姨很热情地说：“不够吃，米饭还有，我还准备了两碗。” ……啊？ ……好像说漏嘴了。 萩原叔叔接上话：“当自己家就行了，不要见外。” 久川清将夫妻俩的小动作遍收眼底，但他没有发言，听到萩原叔叔的话，他认真地想了想。 ……当自己家？ 他放下勺子，严肃地说：“我知道了。” …… 而当成自己家的下场，就是一丝不苟得对待家里所有的东西。 在没听劝，执意参与大扫除后，久川清得到萩原夫妻两人的高度赞扬。 于是，等到临近午饭的时候，睡眼惺忪的萩原研二终于从二楼下来。站在楼梯口的他，就看到他的父母对他的久川先生笑得可开心了，然而转向他后，眼神就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萩原研二：怎么感觉……要失去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