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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住了我的视线。——是洛枷。我一生做过两个错误的决定,而这两个决定都与似霰有关。第一次,我相信了似霰,我离开了宴君。第二次,我相信了似霰,我被他带离了宴君。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不好看,因为似霰看到我的时候眉头皱得紧紧的。“哥哥,不要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的。”他的声音依旧很软,我的身体状态却一再下降。沉重感和困顿感在前进中加重。我摆脱不了。而我在失去意识前记下的最后一个镜头,居然是宴君的笑。温和又疏离。评分举报板凳酋长大人楼主|发表于2017-6-1600:00|只看该作者12我再醒来时,已经在另一个房间里。整个房间的布置很熟悉,左侧墙壁上挂着的是莫奈的‘迪耶普附近的悬崖’,床头柜上摆着的是我和似霰的合影,甚至连我身下的床单,都是曾经我最喜欢的菱格图案。这又是何必呢。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不要装作没有发生过。一颗石子投进水里,涟漪已经被激起,荡开的波纹也消不掉抹不去了。我想要离开,但没有办法。被束缚住的手脚通过锁链固定在了墙上。铆钉死死嵌在了墙里,给白色的墙壁上添上一笔痕迹。似霰…他还真是谨慎啊。我叹口气,微微动了动手脚,锁链晃动发出‘哗哗’的声响。门被推开,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在这阵锁链声里几乎要被掩盖的看不见踪影。似霰带着个托盘走到了床边,将托盘上的食物一样样小心翼翼放在床头柜上后才转身对我开了口。“哥。”他望着我的眼睛里全是依恋,他甚至像小时候一样,缩成了一团钻进了我的怀里。“我好想你。”我没有后退,只是任由他贴在我的心口,头顶的发旋时不时扫过我的下巴,柔软而亲昵。他一向是温柔而无害的,我推不开,也没法推开。半晌,我才开了口,“为什么?”我可能是把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耗在了似霰身上,哪怕到这时候,我也依旧没有动怒的力气。他慢慢从我怀里钻了出来,在床沿边挑了个位置坐好。“因为…我只想要和哥哥在一起啊。”似霰委屈地看着我,瞳孔里全是对我的控诉。他的手紧紧揪住了我的袖口,我甚至可以看见手背上的青筋。“明明以前都是哥哥带着我的。为什么要多出来一个人分散哥哥你的注意力?我不喜欢他。”似霰表达的很直接,甚至连宴君的名字都不屑于提一下,而仅仅用一个‘他’字做了代替。“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研究异能吗?”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会是一个不好的答案,我不想听,他却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我想了好久,如果哥哥你没有异能,他也不会带走你了,对不对?”似霰的脸上病态的红晕染满了两颊,我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这就是我以前一心护着的弟弟。原来…看不清的从来就是我。其实我和似霰的名字是宴君后来起的。他在看到我和似霰的第一眼就给我们起了这两个名字。当时我只觉得这两个名字很美。现在想想,或许是宴君从一开始就把一切都看透了。“哥哥,该吃饭了。”我望了眼似霰,最后还是把所有情绪沉进了眼底。13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天。随着天数的增多,我明显地感觉到了这间屋子里焦躁不安的空气在逐渐增加。凌乱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频率从初始的1,渐渐加载到了10。或许…该忍不住了吧。那天,门没有掩拢。似霰和洛枷在门外的争执被我听得一清二楚。“他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有价值。”“那只是宴君在伪装。”“是吗?我倒是只看出来了你在用我手头的资源做你想做的事情。”“等着瞧。”其实我心里是十分庆幸的。像我这样的人,一条命丢掉也就丢掉了,根本不值得宴君跑来一趟。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可大脑深处却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空虚。我抹不掉,也忘不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宴君的情感比我想象中还要更深一些。只是我仍然期盼着,他可以给予我稍少一些的回应。这天和往常一样,天空是一望无际的黑,连星星都少得很。似霰带着本书躺在了我的身边,刚想给我念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却打断了他开口的音节。他皱了皱眉,刚把书给阖上,更加强烈地震动就透过地面传了过来。似霰将书放在一边,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默默将一剂针剂推进了我的体内。我已经无暇顾及那会是什么,我只想知道,那个会是宴君吗?我盼望着是他,却又盼望着不是他。我数不清过了多久,只是当宴君披着血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宴君,你果然还是来了。”洛枷玩弄着手里的小刀,随手一扔,切断了宴君耳垂边的一簇碎发。“是啊,我来了。”话语结束的后一刻,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同时出手。宴君过来的时候,身体就不是在最佳状态。洛枷年纪轻,出手狠,我可以看出宴君的体力在急剧下降。我也可以看出这场战役下,宴君输的可能性很大。可我挣脱不开。我没有一次比现在更绝望过——因为我的存在是宴君最大的软肋。14那天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回忆——因为每一次的回忆都像是在我的心口横割开一道口子。如你们所想,最后的最后,依旧是宴君赢了。只是赢了,却赢得惨烈。他浑身挂着血,我不知道那是他的还是洛枷的。他大口喘着气,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过来给我解开锁链。我几乎下一刻就要崩溃,可我还是控制住了。“你走吧,这里有定时炸弹。”“那你呢?”“我走不掉的,你带着我,你也走不掉。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活下去。”他甚至在这时候都很冷静,仿佛那个即将死去的人不是他。“帮我带好组织,不要毁在别人手里。”宴君对我笑了笑,然后一个人坐在了地板上,把身上箍得略紧的作战服撕开了一条口子。他依旧是那个宴君,一点风头都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