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中文 - 耽美小说 - 亚努斯之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非常碍眼。

“我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见到你。”

“我也不知道。”

“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即使你离开了这个世界,还会有人再把你找回来。”

“你呢?”

“那不自然。”

“我说过,人是自然的一部分。”

“再见,乔治,让我们拭目以待。”

“再见,杰里,我很期待这个和世界有关的故事的发展和结局。”

客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柯顿在颠簸的车座上咳嗽。

他极力忍耐,但咳嗽不是一件像疼痛一样可以凭借意志忍住的事。

最近他经常会回想起喉咙被刀尖割开的感觉,这段遭遇本身也像伤口一样永久地刻印在他的记忆里。伤

势虽然早已愈合,连一丝疤痕也没留下,但那种冰冷的空气骤然涌入喉咙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令他常

常忍不住咳嗽。

“你怎么了?”坐在他身旁的菲利普问。

“我觉得有点冷。”

“窗户是关着的。”

“没关系,我感冒了。”柯顿用手捂住嘴,尽量不在队友面前咳出声来。

“我的背包里有药,你可以先吃一颗,今晚得在路边露营。”

“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吗?”

开车的林斯回答:“贝克斯通讯中心在各地的分部,中尉希望那里有能用的接入网络,但是民用网络早

就瘫痪了,除非我们能进入某个城市基地,使用他们的军用卫星来进行通讯。”

“要是真有办法打开卡帕基地的大门,里面一定有不少好东西。”副驾驶座的汉萨对此抱持乐观态度,

“没准以后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据点。”

“别高兴得太早。”林斯说,“如果卡帕基地是这个糟糕世界最后的一个避难所,早晚会被贪得无厌的

军队和临时政府据为己有。”

菲利普忽然问:“你们对那家伙怎么看?喜欢他吗?”

他们当然都知道他指的那家伙是谁。

汉萨想了想说:“他似乎是个好人,但我不怎么喜欢他。”

“我也是。”林斯因为他的回答而松了口气。

“你呢?”菲利普又问正在咳嗽的柯顿,“他救过你的命。”

柯顿用力吸了口气,勉强止住咳嗽。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辛苦:“就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没办法

评价。”

“他的身份实在有些可疑。”

“可他只是一个人,只要我们盯紧一点,他不会妨碍到中尉。”

“他不只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和我们不一样的人。”林斯说,“他在这个到处是病毒和感染者的世界几

乎是不死身。”

“如果你想要他死,一把刀或者一颗子弹就够了,他并没有那么可怕。”

菲利普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们对诺尔的提防和疏远不是针对他本人,而是一种不确定的忧虑,仿佛是自

然灾害,存在并且终将造成破坏,即使这场灾害自身并无恶意。

“要是连我们都看出他的坏处,中尉不可能没有察觉。”林斯对伊恩的决定从没有过任何异议,其他人

的态度也和他一致。

“可中尉什么都不说。”这才是应该担心的问题。

士兵们望着外面的天空,黄昏将近,天边厚重的云层显出灰暗的颜色。

“那片黑色的云真碍眼啊。”汉萨感叹着。只是普普通通的乌云,却让他们产生了噩梦般的联想。

“菲利普……”柯顿对身边的同伴说了一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把所有人都吓到了。柯顿双手捂着嘴

,一边咳嗽一边有浓稠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来,带着几缕刺眼的血丝。

“怎么回事?”菲利普扶住他的肩膀,感到他的体温像火烧一样guntang。

“怎么了?”

“他在发烧。”

他们都看到柯顿咳出来的粘液和血丝,这绝不是发烧那么简单。

林斯用力踩下油门,往最前方的吉普车追去。

第25章艰难的抉择

一张因为缺少水源而很少清洗的旧毯子铺在草地间。

柯顿躺在上面,没有了车子的颠簸,他的呼吸反而更急促,一种像是坏了的鼓风机鼓动的声音从胸腔里

传来。

发烧和粘液在任何时候都不是好消息,此刻更有可能是噩耗。

伊恩跪在这个年纪最小的士兵身旁,全然不顾他猛烈咳嗽时不断吐出的秽物。

“中尉,你最好离他远一点。”雷吉忧心忡忡地说,“这不像普通的感冒症状,也许……”

“我们离开克莱夫上校驻守的基地前都会做定期检查,柯顿也没有被咬伤,不可能感染变异病毒。”

“他的身上看不到伤口,也许是从别的途经感染。”

“这不是变异病毒,只是看起来很像而已。”

“那是什么?”

“我会想办法弄清楚。”伊恩问,“这里安全吗?”

“周围没有人,罗比在安排巡逻。”

“先等一下,不要搭帐篷。”

“好的。”雷吉转身想走,又回过头来说,“中尉。”

“如果他感染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病毒,现在隔离也已经晚了。”

他们已经相处了那么久,一起说过话、吃过东西、喝过水。

伊恩双手扶着柯顿的头部,诺尔走向他时,看到他英俊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伊恩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似乎一件深深触怒他的事情正在发生。柯顿昏迷了一阵

又醒了,那张年轻的脸孔充满痛苦和恐惧。

他在说话,伊恩努力倾听他的声音。诺尔不知道是否应该过去打扰他们,也许这个还带着几分腼腆稚气

的男孩有非常重要的话要说。

伊恩曲着膝盖,弓着肩膀和背部,显出一种抵抗沉重的守势,只有双手依然稳定。他用那双手轻轻擦着

柯顿的脸颊。

诺尔从未见过那么温柔的抚摸,像父母对刚出生的婴儿,又像儿女对垂垂老去的长辈,不带任何多余的

意味,只是爱而已。即使作为旁观者,诺尔也从他的手指间感受到了那种足以抚慰所有惊恐、绝望的温

柔。

“我发生了什么事?”柯顿发着抖问。

“你生病了。”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