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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既是病了,那些虚礼自然不用在意。诸多国事都有赖相国,相国可要好生保重身体。”宁纾例行公事一般说完就想走,但是又顾及到自己如今是对他“求爱遭拒”的“怨妇”人设,便又多说几句:“听闻相国昨日送我回宫后就病了,我心下十分担心,一早便来探病。可……相国厌烦我,我也是知道的,能见相国无事,已是心满意足,这便告辞了。”“公主稍待。”梁樾叫住她,转而命寺人收了这些奏章:“本相今日疲乏,叫外面的人都散了吧。”宁纾一口老血呕在心头——送礼、提前见了她、留下她不再见其他人,他这是把她架在架子上烤吧?宁纾僵了僵唇角,憋气弄红了脸颊眼眶,才颤着声:“相国……可是还要训斥我?我知错了,以后一定从一而终,再不敢来招惹。”梁樾伸脚让寺人穿好鞋,然后拢了拢织金白袍走近她,眸光似水,直把宁纾看得心里发毛。他才开口,眼角眉梢都是绵绵情意,嗓音低醇:“臣生的好看,公主爱慕臣,何错之有?”艹!宁纾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他昨天明明不是这么说的!这是生病了?还是中邪了?总不会是被穿越了吧?!见宁纾被震住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梁樾低声笑了笑,又走近了一步,果见她不自觉退后一步,于是他停下脚步:“昨日公主唱的歌非常好听,能否给臣再唱一遍?”梁樾一反常态,把宁纾炸的外焦里嫩,她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在戏弄她水性杨花,还是她哪里露馅了?抑或者,梁樾想开了,真想找个女人?宁纾想的很多,但其实也就是一瞬,她心里槽槽的,“怨妇”心态因为精神不够集中,怎么也投入不了,可梁樾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她唱歌,终是心一横,决定先稳住人设再说,开口:“子之丰兮……”跑调了!这奇怪如同鸡叫的是她的嗓音!宁纾瞬间脸色涨得通红。梁樾笑出了声,眼睛又润又亮,仿佛喝了醉人的甜酒。还真是戏弄她的。宁纾稍放了心,又不免羞恼,这是当她小丑么?宁纾丢了人,低头黑脸要走,却不想,衣袖被拽住,抬眸只见梁樾目光里盛满了春水,轻轻吟唱:“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嗓音低厚温柔,仿佛内有无限深情,只一个开头就让她耳朵痒痒,最后“兮”字的颤音简直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唱歌居然这么好听!“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听完了,宁纾刚从石化中惊醒,就见梁樾苍白的脸上微微泛了粉色,他害羞?宁纾重新石化。梁樾见她依旧楞呆呆的样子,越发不自在,掩饰地轻咳一声:“昨日公主请求出孝,臣想了想,也好。”“什么?”宁纾觉得自己方才受到非常大的惊吓,心脏都不好了,一时没听清他的话。梁樾松开了她的衣袖,手指上依旧留恋着绢丝的触感,他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心慌得厉害,他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心跳是什么,自昨日开始的失控参杂着久违的血液涌动,让他无法冷静,无法克制。他定了定心神,直视宁纾迷惑不解的目光:“守孝什么的,公主也知不过是软禁的借口。如今公主既抛弃晋国王子,自然不用再守孝。臣明日将会上奏大王,为公主请封。”新王登基,按例应当对宗室进行晋封,比如宗正宁稗等人,跪梁樾跪得早,早就升了爵位,如今轮到宁纾……她分外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因为她向他“示爱”,“抛弃”晋成表哥,代表她也跪了,所以梁樾即便对她的始乱终弃进行道德鞭挞,也要给予她跪的赏赐?那么今日遣云宫的礼物也是一样的的意思?带着浑浑噩噩、虚头巴脑的匪夷所思,宁纾坦然接受了梁樾的馈赠,走出为政殿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也太大方,太容易了。回到遣云宫,卷媪一边絮絮叨叨跟她说梁樾送来的礼物,一边表达她的疑虑:“公主,相国送了这么多奇珍异宝,还有那些仆从……各宫流言四起,是否公主真受了委屈?媪虽无能,但求公主别憋在心里。”连卷媪都这么说,可见流言虽不过一天就已经很是厉害了,宁纾无语道:“宫里的长舌妇嘴中哪有真话。梁樾他对我根本……”她顿时又想起方才梁樾唱歌时的害羞模样,还说什么“臣生的好看,公主爱慕臣,何错之有?”,看来得到她的喜爱,这人还挺得意。宁纾压了压这种异样的感觉,继续说:“根本不是那样。只是因为我对他和太后服软,就如宗正王叔,所以千金市马骨也好,收编也好,恶心晋国也好,总之就成了现在这般。梁樾还答应让我出孝。”“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卷媪抚了抚胸口,可见是这一整天担惊受怕,吓得厉害。安抚了卷媪,宁纾还是止不住地心里觉得不大对,梁樾今日的表现,显然很是怪异,她就不信了,宁稗当年跪得快,梁樾也对他唱情歌。她是不是被调戏了?他究竟是戏弄她?还是真对她有意思?不管怎么想,不过几日,宁申下旨命宁纾出孝。来遣云宫宣旨的竟然是术。宁纾不动声色,拜谢了宁申,趁机留术在遣云宫用茶点。“小人术谢长公主殿下。”宁纾假意询问宁申近年来的情况,一副jiejie的关切,挥退了众人,独留术。“我一直找你,却不想你在大王面前为差。”术皱了皱眉,恳切道:“小人心系太子殿下,望公主信任小人。”宁纾不置可否,术以前是太子哥哥的人,如今在宫里攀上了宁申,还值得信任么?他究竟是不是母后所派?她会不会猜错了?“公主可知,小人为何会入宫么?”术白皙发亮的面皮上,一双黑眸雪亮,嘴唇颤抖僵硬:“小人是被相国梁樾毫无理由地阉割,送进的宫。大王是他所立,小人心中岂有忠诚?”他深吸一口气,对宁纾拜倒:“小人愿以性命,护送公主出国,只求公主信任。”她当年以为梁樾送术进宫是做花匠,却不想竟然是把他阉割做了阉人……梁樾是因为她与术过从甚密才会……宁纾甩甩脑袋里的烦乱,问术:“母后信上所说的是湖心亭么?我们怎么出去?”术胸有成竹:“那里连着洛水,只消在水中潜行,避过宫廷的守卫,便能逃出宁都。届时,晋使会在半路接应公主出国。”“可是,我不会水。”宁纾皱眉,“那么我现在开始每日沐浴时联系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