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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般缱绻。“阿礼。”俞礼听到女子的呼唤声,那是江南独有的吴侬软语,转头看去,一位身着华丽宫服的女子端坐在宴席前列,巧笑嫣然地朝他招了招手道:“到阿姐这儿来。”那女子柳眉杏目,一双眼极为传神,端着国色天香的气质,每一举一动都大方得体,让人的目光也追随着她而变得拘谨。这种国宴上,能坐在恭亲王身旁的,只有素来闭门不出的恭亲王妃,俞浮禾。俞礼的嫡亲长姐。看着她时,俞礼脑中一瞬闪过一个画面,头挽双髻的小女孩伏在桌前艰涩地学着江南水乡的腔调:“糯……叶粑……粑。”“阿嬢阿爹次……枇杷。”“康这儿喏。”小女孩念着念着捂着头闷声哭了起来,出口却是京腔:“我学不会,好难,阿礼好难啊。”桌上趴着的幼儿懵懂地看着小女孩,伸着藕臂拍了拍她的头顶,软软糯糯地:“阿……巴,阿巴。”书中说,俞府的大小姐年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哑了一年多,之后才会说话。不过这事知道的人甚少,那期间俞浮禾随孕中的母亲到乡下的别院养胎,再回本家时,已毫无异样。李向扶着俞礼自莺莺燕燕中走到亲王的桌前,俞礼拿不准应该用什么态度对俞浮禾,正想先中规中矩地行个礼时,俞浮禾已起身拉着他坐了过去,关切道:“听闻你在金佛寺又病了,该向圣上告个假,好好呆在家中养着。”“只是染了风寒,不碍事的。”况且是这种转折剧情,他得亲眼看着才能放心。俞浮禾的关怀情真意切,见俞礼确实不似传的那般病重,一颗悬了整日的心这才放下,拉着俞礼嘘寒问暖了许久,直到恭亲王咳嗽提醒,她才察觉时候已不早了。此时案桌上的荔枝已被她剥了满满一盘,指尖沾着晶莹的果汁,好看的指甲缝都染上了黑,她浑然不在意,将那盘荔枝递给俞礼,浅笑道:“阿礼,快回去吧。”俞礼接过阿姐给他的荔枝,应了一声,由李向扶着往自己的案座走去,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端庄温柔的恭亲王妃,她也正满眼不舍地同样看着阿礼,手里紧紧拽着手绢,在俞礼回头时,却故作轻松地朝他笑了笑。她知道他不瞎。这个念头几乎立刻窜上俞礼心头,不过想来也正常,毕竟是他亲姐。俞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捡着果盘里剥好的荔枝吃,他的座位被安排在太子商炽的对面,隔着中间起舞的舞女,瞧见太子爷正一杯杯喝着酒,没人敢上前跟他寒暄,他那处就一个舞女歪歪扭扭地趴在旁边,正在俞礼看好戏似地以为商炽桃花运来了的时候,商炽一抬眸对上了那双黑纱后戏谑的眼。片刻后,商炽对身边的暗卫说了句什么,那名暗卫快步离开了宴席,没一会儿,带着一群侍卫进来将那舞女架走了。舞女吓得花容失色,不住哭喊着求饶,商炽冷漠地用帕子将她触过的地方擦了个干净,丝毫没怜惜之心。朝臣们都见怪不怪,自个儿喝自己的,唯独俞礼眼纱下的嘴角微微抽搐,商炽这是因为他看了一眼,才叫人把舞女扔出去的?不会吧?俞礼觉得过于惊悚了些,小暴君什么时候这么乖了?况且他是个瞎子,商炽应该还没发现那封信吧?17、第十七章席间气氛正至高潮,奏乐声一变,舞女们纷纷退了下去,群臣停下谈笑,片刻后,昭兴帝的御辇停了下来,万人之上的帝王走了下来,威仪压得群臣跪了一片,统一高呼道:“祝圣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一声高过一声,浪潮般席卷皇宫上空,引得龙颜大悦,抬手虚扶道:“诸位爱卿快请起,今日举国同欢,不必拘礼。”乐师敲击编钟,发出古老悠远的乐声,群臣重回各自的位置,使臣开始捧着自家王上送来的贺礼进献,各地藩王以及朝臣也都陆续奉上礼品,大太监嗓音尖细地念着长长的礼单,每念一声,便有人自席间起身,对昭兴帝说一句祝语。万寿节的国宴已经开始,原本该负责寿宴防卫工作的卿雪藏却始终没有出现,卿大将军此时面色十分阴郁,周身笼在低气压之下,不断有内侍附在他耳边禀报,随后卿疆越加郁气,旁的人都喜笑颜开,唯独他这一方冷若冰霜。俞礼吃着荔枝,见此嘴角翘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正暗自大爽时,大太监念到了他的名字:“俞府太子少师俞明寂,献七彩琉璃盏一套。”俞礼站起身正要中规中矩说一句贺寿语时,席间有人起哄道:“明寂既为太子少师,天下文人所向之人,必然文采斐然,不如作贺寿诗一首,让尔等见识见识少师俞礼的风采。”一袭话出后,席间不少人都等着他出丑,众所周知,俞明寂是俞家给买来的探花,一路开着绿灯升官惹了不少人眼红,实则就是个草包,很多朝臣都看不惯他这股作风,但奈何这还是在皇帝手底下光明正大买官当的,不服也只能憋着。憋到现在总算找到机会弄一弄俞礼了。席间有一青衣人站起身,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光作诗怎能体现出少师的文采,不如以燃香计时,在香灰洒落之前,作完贺寿诗。”俞礼识得说话这两人,前一位之前在太子府见过,是太子门下幕僚,而第二位,正是新科状元郎吕韩衣,在还没成为状元前,就是太子的忠实粉丝。原文中,吕韩衣对商炽的痴迷程度不亚于私生饭,偷窥、跟踪、安插探子在商炽身边记录他的一举一动,为了商炽甚至出卖自己的本家,只为让商炽找到机会一举将乱党清理。但之后,还是被商炽送上了行刑台。面对这两人故意挑衅,俞礼不动声色。恭亲王妃拧着手帕正想为俞礼解围时,商炽皱了皱眉,重重放下酒盏,目光锋芒如利刃般扫过起哄那群人,冷声道:“够了,本宫看你们就是太闲,今年南方大水还没人治理,不如从你们中挑几个出来?”太子一怒,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也不是不可。”俞礼将寿宴上每个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笑意浅浅地站起身。他没想到商炽肯为他说话,既然他已经决定扶持太子,自然得让商炽手底下的那帮人服气才行。不过,要他作诗,这些人也得付出听的代价。俞礼朝昭兴帝鞠了一礼,言辞恳切道:“我若燃香灰落间作出一首诗,圣上可会给下官奖赏?”始终坐于高座未发一言的昭兴帝问道:“明寂要何奖赏?”俞礼笑了下,迈步越过案桌,道:“听完这诗后,孙尚书和吕郎若服气,便随我一同到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