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jian

    “这里比我上次来的时候还闷......”祁煜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抱着臂不满地嘟囔。

    也是，就连在临空近海的水汽都没法让他舒适，成日没事就泡在鱼缸里，这里的沙漠气候也太难捱了。三瓶水根本滋润不了他，每张餐巾纸潦潦草草画上几笔，就烦躁地捏皱扔在一旁。

    你听着他对菜品和闷热喋喋不休地抱怨，比喻一如既往的夸张又灵动。祁煜被恼人的干燥扰得灵感尽失，听你安慰“任何落笔都能成为艺术品”也不信，要你证明。

    你耐心地笑笑，捡起一旁的纸团，展开是几条错乱的线，便说像落日的光线。你倒也没说谎。

    霞光折进他眼里映成细碎的光，比宝石更瑰丽。一日之中最柔和的光笼在他身上，那张脸本身就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只是他蹙着眉郁郁寡欢，你恍然体味到了海神的悲悯。

    祁煜眸光微颤，望进你的眼眸。在这水汽枯竭之地，他竟觉海水汹涌而至裹挟着他。或许你都未曾发觉，你眼中爱意无边，才能把他所有都接纳，所有都美化。

    他想他永远离不开你的。就像鱼离不开水。

    你轻巧地打趣哄他。他呼吸困难，实在是有气无力，倚在你肩上蹭了蹭，闭上眼，“感谢你胡编乱造也要认可我的创作。”

    撒娇似的依赖弄得你心软，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顺便感叹了一句可爱的脸颊rou，心下喜爱又洋溢一分。

    你提议回去休息沾沾水吧，他点点头，却说“你不是说像落日吗？那就看完吧。”还给你找个借口艺术家无法接受浪费美景。傻子，落日是有点好看，但祁煜才是最好看的。你心想。

    他更紧地依过来埋在你肩上，干燥而guntang的气息将你裹住，脸颊耳朵都晕上薄红。你嗅着他掩在香气下干净的气息，又恍惚起来，莫非自己也猫上身了。

    你忍了忍，没忍住，鬼迷心窍地侧头压在他的发丝上深深嗅了嗅。祁煜呆呆抬头，你又凑前啄了下他细腻白皙的脸颊。……人之常情。不能再逗了，他再红下去就要当场缺氧变成红烧鱼了。

    祁煜没有灵感就会去采风。来这片沙漠之地，却怕是灵感于苦痛中诞生。你有些怜惜地拥住他，无法掩饰的难受，把他平日的灵气都消磨了。他又独自来过几次呢？

    三天前。

    他嚷着要你电话里陪着他画画，你心疼他苦于没有灵感，默不作声地偷摸到他家门外，想给他惊喜呢，却发现他就要跑路自己去采风了。幸好你这次也跟了上来。

    你心底掠过一丝疑惑，他平日里粘人得很，不是要跟你报备就是在你出差时跟你假装偶遇。这次却要一声不吭自己走吗？直到你猝不及防地出现，才主动邀请你一起走。

    只是你想着人都有独立空间，便压在了心底。

    阿里杜姆。

    服务员敲响你的房门，喊的却是祁煜的名字。你去隔壁房间将信封交给祁煜，他说是朋友给他的门票。

    你刻意提起是不是填错房间号了，祁煜却避而不谈。是把自己原本订的房间给你了吗？你又疑惑了。不过祁煜的烦躁的状态并不见好，你便将疑惑放在旁边。

    他似乎是陷入了混沌的状态，向你喃喃倾诉心声。并没有太多的悲喜，只是有点困惑，有点迷茫，有点无措。

    他说，为了画出一幅作品，把对自然的感受变成了一种索取。他害怕这样的目的性。更害怕有一天对你也只剩下了索取。

    你想你大概明白了一些，例如他为什么打算独自采风。或许是想要自处清醒一下吧。他像走进死胡同，焦虑不安，患得患失。无法找到解开症结的方法，他畏缩不敢往前走，怕太靠近你，伤害你，失去你。

    你把他的脸捧在掌心，与他对视，将心剖白。你无所谓说任何真心话，倾尽所有地给他安全感。你不舍得让他因为你更委屈，直白的爱意将他围追堵截。

    他几乎是慌乱地坠入你眼底，气息紊乱泄出几丝气声，说不出话，攀上你的手亲了亲，显出彷徨无助的落地。

    祁煜试图游向海面呼吸空气，以清醒辨清自己的行为和心。你却同他沉入深海，告诉他海会接纳，海是他的家。

    他的回避没能成功，又沦陷了。就像鱼离不开水。

    他依旧烫得厉害，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靠近你埋在你肩窝轻嗅，热意扑在你的肌肤上，又牵起你的手指一点一点啄着。让你想起了那条小红，也是游过来这样亲人。

    “祁煜，你发烧了。”你皱眉贴上他额头，撩开他的发丝，红扑扑的脸昳丽眩神。他浑身缺水，眼里却雾霭沉沉潮湿一片。

    “难受……”他无措地呢喃，慢慢地感受自己的反应，努力地形容表述出来。

    你突然福至心灵地有个猜想……不是病理发烧，而是——发情。

    有点陌生的词，但是人鱼或许并非不存在。你想起上次他看完香水展后的异常，和这次的干旱，都像是触发了他本能的危机意识。族群的覆灭，生物的繁衍……

    可是，你下意识看向他平坦精瘦的小腹。第一个念头竟是“你没办法让他受孕”……算了这些都太早了，走一步算一步先吧。

    祁煜祁煜你要平安健康。

    你想问他有没有解决办法，开口就被他打断，“哪也不去……你在我身边，我更难受……可我又不想放开你。”本能让他莫名焦躁，他知道原因吗？

    想到他的发烧可能因为情动，对上他炽热的视线，你想避开视线，却被捧着脸转了回来。你有些惊疑不定。他，是在邀请你吗？你有些不确定。

    “怎么办？”他像在问，又像在陈述，“……你也不想，对不对？”字字滚过他的舌尖，如珠玉落在耳畔。

    要么离开让他冷静，要么……你定定看着他，轻声确认，“我们还有几天才会离开这里，如果你总是这样，我担心……”这两天还会有活动。

    他埋在你颈间，重重地喘息，用行动回答了你。你们方才并肩坐着，他将原本撑在你身后的手抱住了你的腰，将你转向他。如今你跨坐在他身上，俯视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让他跟你对视。

    你缓缓俯身跟他唇齿交融，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水汽在之间弥漫，柔软绵乱。你漫不经心地躲着逗弄他，祁煜追逐着你的舌尖像汲取唯一的水源，泛着春波的眸子瞪了你一眼，好不可怜。

    你突然向后撤离，唇间勾出银丝。他惯性迎了上来，迷茫地睁开眼，不满清晰可见，你腰上的手掌收紧把你压下，同他贴紧。

    你好笑，也揽过他的腰，腿撑在一旁示意地板硬。就他这娇气样，再软的大床都能让他第二天哼哼唧唧腰疼赖着不起。

    祁煜哼哼两声，抱着你倒在床上，迫不及待地咬上你的唇。跟个小动物一样。真可爱，你喟叹，压下他的脑袋用力攫取他的唇舌，一点也不温柔，他却满足地溢出一丝喘息，喉咙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咕叽。

    手绕至他的颈后抚过，激起他一阵颤栗。他难耐地蹭了蹭你，原本松垮的浴袍更加欲掉不掉。酒红色很适合他，和他肌肤的薄红相得益彰——魅魔。

    你轻轻勾掉他的衣带，褪下他的浴袍，露出如膏似玉的胴体。微凉的空气让他颤了颤，他竟还有些紧张和羞赧。

    看他从床头柜拿出几个指套，你有些惊讶。他撇开眼，又理直气壮看向你，“你要来我就带了怎么了。”就是图谋不轨怎么了！你读出他的未尽之言，抿着唇笑看他亲手为你戴上指套。

    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直接挤入他纤长的双腿间，让他完全为你敞开。祁煜气息紊乱一瞬，抬起手背搭在眼睛上不敢看。你一手将他的手拽下，一手循序渐进地进入他，膝行一步把他抬得更高，让交合处在他眼里一览无余。

    热气蒸着他的脸，密密麻麻的电流刺激得他渐失气力，挣扎不过你，索性揽过你迎合起来。喑哑的低喘在你耳边断断续续，酥麻了半边身子。

    你俯身在他锁骨、胸前、腰腹摩挲、啃咬，又叼起他胸前的茱萸逗弄舔舐，轻扯打转。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细微的泣音，敏感点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他在大海里沉浮。最后他夹紧了你的腰，紧紧抱住你，如濒死的鱼猛地震颤片刻，浓稠的汁液打湿两人交缠赤裸的躯体。

    他享受着你细细密密的亲吻，双腿无力地勾在你身上，拉着你的手，抚过你给他留下的每一个红点每一个印记。

    “你看……你也早就……把我蚕食得一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