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你很紧张吗
部长，你很紧张吗
“噔噔。” “请进。”门吱呀一声，却迟迟没有传来进门的脚步声。 我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朝门口望过去。 男人站在门外的走廊上，一身黑色长款大衣，身材挺拔，神色淡然，嘴唇没有情绪的微抿着。 见我看向他，右脚略显迟疑地往前迈出一步，搭在门上的手指稍稍用力，办公室的门就被关上了。 “部长，这是采购部分核对后的物品清单，宣传部的海报以及横幅的数量我和采购部的部员清点过了，没有其他问题。” 金顺希俯身向下，衣料带着一股冷冽的寒风气息，仿若触碰到了室外的一抹寒意。 然而只一瞬，他站直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办公室里的暖气迅速冲淡这一点微末的松脂香气，我撇一眼左手边的彩色打印纸，冲他点了点头，语气诚恳，“谢谢，这么冷的天还送到办公室里。” 金顺希性格里的温柔我早在之前的接触中就有体会，只是在这一刻更加深刻了这一印象。 察觉到我与他之间的尴尬气氛之后，他主动避开我的眼神，肢体也保持在普通社交距离。 即便行为稍显刻意，至少让我感觉不到一丝体贴。 或许也有我自己敏感与自尊心作祟的缘故，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以部长的心态平和的面对。 金顺希淡淡的应了一声，嗓音在方寸的办公室里更显轻柔：“部长，外面正在下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正好有一把多余的雨伞。” 我这才看到办公室门旁放着一把黑色雨伞，突兀的靠在白墙上。 “你有随身带备用伞的习惯吗？”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问得这么直接，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快速将头转了过去。 “部长既然知道了，就不要追问得那么仔细了。”耳朵羞红，语气倒像是我在为难他。 “金顺希。”我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拿出部长的威严，一字一顿的喊出他的名字。 “请你不要再做这些让我为难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在这样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他稍微愣住，又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扑闪，垂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 “我知道了，部长。”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还请部长回宿舍的时候注意安全。” 黑色的身影褪去，留下门轻轻扣上的格搭声，我叹了口气，拿过桌上的报表。 核对完报表，时钟正好指向十点二十，距离寝室门关闭还有十分钟，正要关门的时候瞥到墙角的雨伞。 教学楼一片寂静，只听到脚下皮鞋踩着楼梯的哒哒声，寂静又空荡，还没走到一楼，楼梯电箱发出急速的嗡嗡声响，接着咔哒一声，整栋楼全部陷入黑暗。 数学院的教学主楼有着百年历史，线路老化严重，学校为了考虑到百年老楼的历史意义，一直没彻底翻修这栋建筑，因此电路过载跳闸是常有的事情。 “怎么在这个时候跳闸。”我小声嘟囔，镇定自若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滑动两下屏幕，轻点屏幕上的手电筒。 毕竟这栋楼在晚上跳闸也不是第一次了。 突然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黑暗的环境里，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一样快速靠近，直至贴近我的脊背。 我差点失声尖叫，手机从手中慌乱滑落，咚咚两声掉在地砖上。 手机电筒的光亮就像黑夜里绽放的烟花一样，从楼道缝隙掉落到了负一楼，消失不见。 我的左手被紧紧握住，一道不属于我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头和脖子上。 “部，部长？” 金顺希的手机灯打开，周围一小片区域瞬间照亮，黑暗中，我看到他的脸隐匿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一半是光一半是影，显露在光线下的左瞳孔微微放大。 “刚才我去教室收拾了会儿资料，没想到会突然跳闸。部长，你被吓到了吗？” 学生会的办公室在数学院教学楼的最上面一层，这个时间点教学楼的人都走光了。 我抑制住微微颤抖的嗓音:“有一点，不过还好，”我咽了一下口水，“只是我手机掉到楼道里了，要麻烦你帮我照明。” 他淡淡的回了句“好的”，接着跟在我身后，替我掌灯。 楼梯口堆满了杂物，堆积灰的木质桌子以及各种报废的教学器材随意摆放在地上，我蹲在地下找了许久，才从两个铝制垃圾桶中间，用两根手指头勉强将手机夹出来。 按下手机按键，点亮的屏幕中间有一条绿色裂缝，看样子是摔碎了，我暗叹一声，拍了拍手机上的灰尘后站起来。 蹲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血液无法及时回流到大脑，我的眼前发黑，不由自主地摔了两个踉跄，踢得垃圾桶在寂静黑暗的空间里哐当作响。 就在我以为马上要摔倒在地上，后腰被一只手用力扣住，下半身顺势贴在了男人结实有力的大腿。 金顺希一手拿着手机照明，另一手搂着我的腰，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看不分明，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的声音从黑暗里冒出来:“部长，怎么老是突然摔倒。” “......” 这是多么烂俗的偶像剧才会安排这么老套又粘牙的剧情。 只是这不是电视剧，这是现实，这是一个拥有完美女朋友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你的部员。 当当当，心跳三下。 我寻找肢体的存在感，抽出左手撑在我俩之间，“谢谢，我可以站起来了。” 推了推，没推动。 “......” 下一秒，腰后的手臂逐渐收紧，我的上半身也一并贴了上去，右手夹在我和金顺希的胸膛之间。 当当当。 “部长。” “什，什么？” 金顺希声音在我耳边，“你很紧张？” “心跳得好快。是因为我吗？” 我肩膀和脖子瑟缩在一块，窝囊地躲避他的触碰，脑子想不出可以说出口的解释。 “部长拿着我的伞，我可以理解为部长不讨厌我吗？” 我用余光瞥了眼手里边的黑色雨伞，是刚才金顺希刚在留在办公室的那把。 【那是因为我想交给其他部员，让她们还给你。】 金顺希微微勾起嘴角，眼睛垂下来专注又认真的看着我，脸上露着淡淡的笑容，无论如何我也没办法将这句话说出口。 结果就是放在后腰的手更加用力，推着我往前走了一步。 “太好了，我还以为被部长讨厌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金顺希身上的松香味道让我有些眩晕，我从来不知道冬天随处可闻的松叶的气味可以如此暧昧。 我的脸泛红，寄希望于光线昏暗，他不要看见。 他的头越来越低，眼看着鼻子要触碰倒我的脸颊，他突然松开我的腰，手越过我的头顶，从我的头上捻下一点灰尘。 我咚咚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回落了下来，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想说声谢谢。 金顺希的眼睛从他指尖滑动倒我的脸上，两个人在布满灰尘的楼梯口长久的沉默着。 良久，我听到了一声极具诱惑力的吞咽声，接着金顺希的脑袋突然凑到我耳边，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往我脖子上狠狠吸了一口。 “部长——” “部长没有推开我真实太好了，啊，部长的身体好软，抱起来像猫咪一样，又轻又可爱。” 他沿着着我的脖子和发缝嗅来嗅去，像狗闻到骨头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我别开脸，去寻找我的呼吸，他的唇停在空气里，声音和呼吸停在我的耳朵和脖子。 “部长和自己的学弟说话时，总是很开心的样子，就算是像这样凑到部长耳朵边上讲话，部长也不会拒绝。” “那天之后我每天都在想着部长，可是部长不联系我，看到我了也躲着我。是因为我技术不好吗？部长那天不舒服吗？” 一连串的反问像炮火一样攻占我的大脑，我磕磕巴巴的回答说不是这个原因。 脖子被毛绒绒的东西来回扫荡，一时分不清是他的鼻息还是他的头发，我的腿失去力气，他就更加霸道的摆弄我的身体，将我牢牢禁锢在楼梯和他的身体之间。 金顺希将手机放在我头边的台阶上，空出来的那只手往后拨动黏在我脖子上的头发。 “部长出汗了，是因为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