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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累的?不对啊,殿下,妾身死了,殿下还可以再娶一个太子妃,又不是天下只有妾身一个女子。”“父皇赞你是有福之人。”太子道,“哪怕你是吃东西把自己撑死的,孤的仇人也会想法设法把孤牵扯进来。”史瑶见太子说的认真,顿时顾不得给他下套,道,“殿下知道要害妾身的人是谁?”“孤有没有跟你说过,廷尉审案时,偶尔屈打成招造成冤案,孤知道后命廷尉重审。廷尉禀报给父皇,父皇不怪孤,还称赞孤做得对。”太子道,“被冤枉的人放出来,真凶的家人自然恨孤。孤这几年插手好几件冤案,那些真凶的家人都会把孤当成仇人。”史瑶只想引出刘彻查巫师和术士,没成想会引出太子说他有不少仇家,“殿下打算怎么办?”“孤待会儿就命人去查今天来的那些人。”太子道,“你的病还未痊愈,好好歇息。”说着就要出去。史瑶慌忙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殿下,这事该让父皇知道。人是父皇的人,殿下偷偷查父皇的人,一旦被父皇知道,父皇必定会认为殿下不信他。”“禀告父皇?”太子皱眉问。史瑶使劲点点头,道,“殿下还未弱冠,用妾身家乡的话来说还未成年,大小事都需请示父母,由父母做主。殿下合该告诉父皇。”“那孤现在就去找父皇?”太子问。史瑶:“现在就去。父皇如果立刻派人搜,说不定还能搜出点东西。”“那孤去了。”太子前脚刚走,后脚皇后就来了。史瑶早先说过,她病了也是因为着凉病的。可皇后又信鬼神,怕巫师和术士看出她身上没邪祟,“噩梦”是瞎编的,一听法事结束就匆匆赶过来。史瑶正想该怎么通知皇后情况有变。皇后来了,史瑶顿时放心了,屏退左右,就对皇后说术士中有个栾大,随即又把太子的话大致说一遍,“母后,儿媳见栾大也在,就跟太子说,巫师和术士做了法,儿媳更难受了,殿下现在已经去宣室找父皇。母后,想法子把人引到栾大家中。”“这个太子啊。”皇后叹气,“我以前就跟他说过少管点他现在不能管的事,他不听,还说他不知道就算了,他知道就会管到底。“这次是你装的,下次指不定就是真的了。呸呸呸,瞧我说的这叫什么话。太子妃,以后多劝劝太子,别到处给自己结仇。”史瑶:“儿媳会提醒殿下。”“我现在就使人出去找卫长。”刘彻非常信任栾大,皇后怕刘彻派去搜查的官吏不敢得罪乐通侯栾大,搜查的时候越过栾大家,心里很着急,说着话站起来,“你好好养病。”史瑶:“儿媳送送母后。”“别送了。”皇后怕宫女、宦官看出来,纵然着急,也慢慢往外走。长秋殿里的人不少,皇后说别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史瑶不能不送,于是她走两步,装作身体虚弱踉踉跄跄,蓝棋和阮书吓得忙扶着她。这么一停顿,皇后走远了,史瑶也就停下来,望着皇后出去。随后,史瑶就令蓝棋和阮书扶她回房。皇后到了宫里,写下两句话,就命心腹宫女亲自给卫长送过去。卫长收到皇后的消息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不动声色地把待会儿出宫搜查的官吏引到乐通侯府,只能先命家奴在宫门外守着。未央宫宣室殿内,刘彻听太子说,他以前得罪的人不敢动他,就去害太子妃,陷入深思。刘彻认为他选中的巫师和术士对皇家忠心耿耿,不可能害他儿媳。然而,在刘彻看来,太子刘据就是个老实敦厚的傻孩子,傻的都不像他儿子,天下谁都有可能欺骗他,独独太子不会骗他。想到“骗”,刘彻不由自主地想到被他处死的李少翁。想到李少翁,刘彻又想到了和李少翁同一个老师的栾大。当初他女婿丁义,也就是鄂邑公主的夫婿举荐栾大时,刘彻觉得栾大是骗子,毕竟有李少翁在前,俩人又是一个老师。然而,当时刘彻心底还有一个声音,万一栾大真会长生不老之术呢。本着宁可再被骗一次,也不能错过,刘彻召见了栾大。栾大面对刘彻的提问对答如流,侃侃而谈,看起来比李少翁有本事。刘彻就把栾大留在身边,后来封侯,再后来把卫长许给他。从封栾大为候,到现在已有三四个月了。栾大在刘彻面前就展示了一些小法术。他按照栾大所说修炼,除了觉得身体轻快点,天转冷,着凉了,照样生病。刘彻已经有预感,栾大骗他。可他心底还有个声音,再等等,再等等。“父皇,父皇?”刘彻陡然惊醒,抬头看到太子满脸疑惑,意识到他思绪飘远,尴尬笑笑,问道,“太子说到哪儿了?”“孩儿望父皇派人查今日去孩儿那边的几个巫师和术士。”太子道。今日去长秋殿的几个巫师和术士当中,刘彻最看重的是乐通侯栾大。想起栾大就想到长生不老之术,如果栾大真会长生不老之术那么厉害的法术,驱逐太子妃身上的邪祟对他来说应当很容易,便问,“栾大怎么说的?”“栾大?”太子楞了一下,仔细回想,“乐通侯说太子妃不日便可痊愈。孩儿觉得太子妃的病只会更严重。”对于皇帝很看重的人,太子以前不会这么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怀疑,现在关乎到史瑶的性命,太子也不想顺着刘彻。刘彻看着太子问,“依你这么说,太子妃现在病的还不是很重?”“父皇!”太子拔高声音,面色不渝,“阿瑶病好几日了,一时不能痊愈,也不能再加重了。”顿了顿,怕刘彻还犹豫,就说,“昨天上午孩儿去看三个孩子,那仨孩子就要闹着要母亲,他们已经好几日没见过太子妃了。”刘彻忙问:“大郎,二郎,三郎哭闹了?”“还没有。”太子道,“他们见不到太子妃,见到孩儿也一样。可孩儿的身体还未痊愈,昨天晚上和今日早上都没敢去看他们,孩儿今晚如果再不去看他们,他们才会哭闹。”说着,突然想到,“父皇,他仨没事,现在最当紧的是孩儿的太子妃。”牵扯到栾大,栾大又快和卫长成婚了,刘彻才犹豫不决。太子一提到三个可人的孙儿,一想到他们三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通红的模样,刘彻心中的那杆秤瞬间偏向三个孙儿,“那你拿着朕的手谕——”“不行!”太子没容刘彻说完就打断他的话,“生病的人是太子妃,孩儿带人去搜,无论搜出什么来都会给人留下话柄。”刘彻很是意外,刘据心眼实,聪明却没什么心计,现在却能说出这番话,是不是说明太子长大了,开窍了?“那你觉得我派谁去合适?”刘彻故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