啮物声（一）

    「1」

    第二次约会就定在一方的家中———换作多数人都无法接受，姬野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这又回到了她所熟悉的节奏。

    “加藤前辈的手很僵硬，是紧张吗？”她主动牵起青年的腕子，顺着麂皮手套的内衬摸进去。细微的颤抖和不正常的潮热搅匀在一起，从对方的身上淌过来，湿润仿佛也粘附在了她的身上，姬野想起清晨那些会渗进爪垫夹缝里的露水。

    莲像是突然被唤过神来，迟疑着摇摇头，“不是紧张，你......”

    “你快点走......奈奈美，快走......我想快点到电车站......”

    比她大七岁的学长虽然并不只和她在那种场合相见，但真的能称得上亲密接触的，大多都是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欲求近乎要从空气里满溢而出。游乐园那次相对例外，不过在加藤珠枝和菅原透的意外介入下，也堪堪停留在了那几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上。

    或许加藤莲的邀请本并不意味着什么，只是她的意愿又成就了当下的局面。对方的公寓没有圈养着情热难耐的兽类，姬野却在心里擅自下了判断。

    她轻嗅着身旁那股熟悉的青草味，敏锐地捻出那份过量的水汽。如同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她知道，清晨露水的丰盈意味着一场即将降临的雨，而自己脚下的路将通往一个潮湿黏腻的夜晚。

    原因无他。距离上次那场接近失控的情事已经过去了三周，期间她没有被要求善后，自然也失去了那样负距离接触的起因。她还记得加藤莲提起的那种药物的后遗症———就像树在春天必须要抽枝，花在当季必须要爆蕊，青年那具匀称优美的身体也必将在某一个夜晚里泛起潮红的颤动，渗出异样的呜咽和尖吟，才能再度归于平静。

    而初尝禁果的狐狸隐约猜到，今天的前辈甚至等不及冬日的太阳彻底落下去。

    这条地铁线很久没有重修了，墙缘已经泛黄，是东京边缘的一支，和她上次去的那个高档住宅区不同路。姬野没有吭声，只是任由青年牵着她走。

    走下几十个台阶，走过略显昏暗，走过几家冷冷清清的小店。当她走到一个消防通道的楼梯间入口时，向前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手臂被牵拽着拉向旁侧，她顺着加藤莲的动作，略有踉跄地扑进了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加藤前辈？”背后是冷硬的墙面，身前是青年不算高大的身体。她平静地开口，盯着那张神情模糊的面容，又把上身往前倾去，直到可以嗅见那人灼热急促的吐息，

    “前辈要在这里做吗？”

    「2」

    若是现在有旁人看见，必然会将眼前的画面视为那种常见的，富有侵略性的举动。

    ———隐秘的楼梯间，男人将女孩压在怀里，吻一样的事物将落不落，一切都不用言说。然而只有加藤莲知道，那双狭长的灰眼睛在黑暗里会愈发光亮，亮得骇人，只要被看上一下，他早已发软的双腿就要站不住了。

    “你怎么已经知道......算了......”

    “......这不用问我，你自己去摸一下......”莲把自己靠在姬野的肩头，一只手去解皮带，另一只手抓着她的小臂往身上引。

    后辈的手指接触到他大衣下被暖热的衬衫后，就像是鱼游进了水里，分外自如地从缝隙里滑了进去。莲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腰臀被凉意抚过，滚热的腿心因为外物的挤入而僵硬起来。

    女孩的动作一顿，埋在他颈窝里的小脸也抬起来。他被那种疑惑的神情取悦到了，终于有了重回上风的心理优势，能够努力把身体放松下来，把腿再张开一点，然后慢条斯理地笑一笑。

    “发现了......？”莲凑到她耳边喘了两口，“是不是黏糊糊的，很柔软的......？我的身体是已经、已经准备好了，才来找奈奈美的......”

    “奈奈美已经让我......很湿很湿了......”

    男性的身体不习惯于分泌用来润滑的体液，即使是长时间沉浸于古怪性爱的青年，也做不到他自己口中那种煽情的模样，大多要归功于提前的扩张和润滑。

    但手下的那片皮rou确实没有被夸大，又暖又湿，姬野甚至有一种陷入夏日沼泽里的错觉。她不知道那些液体中润滑剂的成分占了多少，本能觉得其中必定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这具身体。

    青年身下的孔窍不多，能供探索的区域也不大。她揉了揉后xue那圈rou环，又摸过无缝的会阴，往前面探去。手指覆上细嫩的rou柱时，她循着湿度的变化，拇指抵在吐出腺液的精孔上好奇碾了碾。加藤莲反应很大地弓起腰，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挤出哭一样的呜咽。

    “呜......别摸前面......”姬野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握得很紧。她之前都不知道，这个人在情事里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后面就好了，奈奈美，就用后面......”

    她也不知道，那双黑眼睛在刚刚开始就会流露出乞怜般的神色。圈住rou茎的手指像是抵在人质后脑的枪管，不为所动，

    “加藤前辈今天要带我去你的家里吗？但我之前没有来过这条线路。”

    “前辈要带我去哪里？”

    “......别害怕嘛......我又不会害你.....”莲费力地弓着腰，想要逃离那只不依不饶的手，“就是、就是我的家......在港区六本木的另一个住处，家里不知道的一套房产，周围的人也杂一些......”

    “唔......我觉得那里能安全一点，所以才、才让你过来......”

    他示弱般地蹭蹭对方紧绷的唇角，难受地轻哼起来，终于感觉到那种令他羞恨的把玩离开了前端。女孩硬邦邦的腕骨硌在他的耻骨上，指腹则揉上了会阴，半只手都覆在那片隐秘的部位上。莲仰起头，又无力地抵上她的肩头，急促地嗅着那头金发里留存的冬意，试图缓解胸腔中满溢而出的热度。

    “......我不会害你的，奈奈美......”

    像是哄孩子一样，加藤莲搂着自己年轻的善后人，隔着毛呢布料去找她凹陷紧绷的脊骨，用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那里。话语被喘息和哼鸣隔开，他依旧不断地，近乎无意识地重复着，不知道是在给姬野，还是在给自己说。

    “不会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