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寻欢

    花柳巷，一家不错的牛郎店，价格公道，店主也相对亲和。听说他们最近进了些「稀罕货」，恰巧在这片星域休息，便顺道过来了。来到店内，和店主交流了一下，便看到了那位新人。天环族，花名叫Cora，长相在牛郎中也算出众的，更不用说那对耳羽和头上的光环，衬得他更加迷人了。可惜大概是被一些不懂欣赏的客人糟蹋过吧，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耳羽的光泽也黯淡了一些，虽然能看到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睛里的疲惫感却流露了出来。

    “先生，你要指名我吗？”声音略带沙哑疲惫，但确实掩不住那美妙的嗓音。他缓缓地走到我跟前，耳羽微微颤抖，伸出一只手，向我说明着：“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房间里。”

    我也轻轻握住他那只手，随他缓步走向客房。路途中，他边走边说着一些琐碎无趣的闲话，我也附和着他，随便回应着。和一般那种被糟蹋过的小家伙不一样，他倒是没有直接拒绝，或者对一切客人都保持警惕，但现在这种状况也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不过这与我没什么关系，倒不如说感谢他保持这副正常的模样了，这样也更轻松些。

    到房间里了，刚开门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好像是惊恐发作一样，但那只持续了一秒，紧接着他就带着那副温和的笑脸，转头向我询问：“先生，要不要添些余兴，还是先清洗身体，需要我准备什么吗？”推销似的向我介绍着店内的服务，不过恰好，店主是我熟人，而且这家店的服务非常周到，余兴的方面，除了要支付耗材的费用，其他的都可以免费借用，但是有的牛郎会要求一些特殊服务的小费，但Cora并没索要小费，只是一味地说明着自己可以提供的服务，可能是新人的原因，在这方面还不太熟练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我打断了他滔滔不绝地介绍，走进了客房，接着转过身，指着他的头发，提醒道，“你去稍微整理一下头发吧，有点毛糙了。”他似乎有些惊讶，接着有点害羞地合拢了些翅膀，不过那个表情也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温柔平和，连连答应着。

    清洗完身体，我裹着一条浴巾在床上躺平，撇了一眼毛玻璃后的Cora，模糊的身姿在水流和玻璃的折射后显得更加迷人，但即使如此模糊，也能看到那洁白的肌肤，以及被水流打湿的蓝灰色头发。大概是经我提醒，他明显花了更多时间在整理自己的头发上。水声停止一段时间后，他穿着一套长袖的袍子出来了，面色红润，眼神忧郁又温柔，还未完全干透的头发和耳羽上挂着一两滴水珠，略带一些拘谨地，微笑着向床边的我走过来。看着如同天鹅一般的青年，我不禁地咽了咽口水。配着房间内的香薰和摇曳着的昏暗灯光，情趣自然而然被调动起来，我坐在床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把背后的浴衣带子解开了，示意他坐到我的旁边。非常温和顺服的，他坐到了床边，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本就红润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羞涩，有些笨拙地用耳羽拂过我的脸颊。我把脸凑上前去，他缩了一下翅膀，但很快又把翅膀垂了下去，用那双金色的眼眸望着我的双眼。大概是惊恐或者是迷茫，我并不想多管那双眼睛中的感情，只是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接着扶着他的肩膀，两人躺到在床上。蓝灰色有些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脖子和脸颊附近，仿佛勾人视线般，随着呼吸轻轻摆动着。我又将鼻子靠近他脖子的位置，轻轻地蹭着他脖子与下颌的连接处和那边柔软的毛发。“嗯……唔……”大概是搔痒抑或是难掩情绪，他轻声地呢喃。虽然声音很轻，但在这么近的地方难免也会听到，于是我双手撑在床上，看着身下的Cora，浴衣已经散开，露出洁白的肌肤，但是锁骨附近的刻印以及身上许多不明显的淤青，使得本应完美的躯体多了些瑕疵。

    “先生，”见我撑起了身子，他也自知前戏结束了，“你不打算再缠绵一下了，要直接一些吗？”他两只手臂都摊在床上，迷离的眼神望着我，在等着我的回应。尽管不明显，我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了些许紧张和害怕，或许是兴奋，我并不喜欢推测别人的心思，更何况已经到这种地步，没什么理由停下了。理解了我的示意后，他像小猫似的，双臂交叉，头伏在枕头上，背对着我，用自己的臀部轻轻摇晃着，时不时触到我的roubang。于是我便一只手扶着他肩膀，顺势插了进去，并没有过多的阻碍。接着就是抽动，反复，然后高潮的一涌，因为脑袋被爽感支配，具体的已经记不太清了，直到。

    “啊！……唔。”并非预想中高潮的靡靡之音，一声痛苦的呼喊，加上后面的呜咽，将我从rou欲的爽感中唤醒。眼前趴着的青年将半边脸埋进枕头里，露出的一半，眼角和鼻子发红，眼中充盈着泪水，而一边的枕头也有些潮湿。他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艰难地克制着自己的痛苦，眼睛也尽力擒住泪水。我并非喜欢看人受苦的家伙，更何况那种惨叫，确实让人丧失欲望了。见我停了下来，他原本痛苦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先生……唔…怎么……了？是……不太……满意…唔，抱……歉……”他支离破碎地整理语言，试图恢复开始那种平和的状态，但是眼泪却大滴大滴地掉下来，就连那挤出的笑容也变得扭曲。见我没有回应，他似乎有些焦急了，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用那支离破碎的声音责备着自己。

    “你，如果感到疼的话，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出来？”望着眼前落泪的青年，我一只手扶着他的脸颊，对他平静地说道。

    他似乎有些愣住了，不知所措地轻轻上下晃动着翅膀，接着视线偏到一边，平和地微笑着说：“抱歉，先生，您确实是很好的人。但我只是一个牛郎，只要服侍好客人就好了，我自己的感受其实并没那么重要。”

    “不是这样的，”我扶着他的肩膀，从床上坐起，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牛郎也好，妓女也好，性爱的乐趣终究是要两个人才能达到的。总之，如果不能接受男性的话，给店主提议也可以吧，他并不是什么死板的家伙。”一边向天环族的新人解释着，一边打着盘算，如果他真去找店主了，说不定还能退我一笔钱。

    “不是性别的问题，”Cora的翅膀摆动着，有些自暴自弃似的说，“先生，您这样的好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只是寻求一个发泄罢了。即使先生您温柔地对待了我，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份差事最终不过是一场彻底的羞辱，一次刑罚，仅此而已。我能做的大概只有受下这份痛苦，最后和这不完美的世界妥协罢了。人生就是连续不断的妥协，不是吗？”

    妥协，接受痛苦，这些词汇像是飞溅的火星，刺得我内心燃起一股不明的怒火。望着眼前自暴自弃的青年，心里总觉得不得不说点什么。就如同壁炉里的火焰需要鼓入空气才能燃烧，我内心中的那份不快也要些助燃剂。起身，正打算去前台要点什么，却被那还没弄清状况的小家伙叫住了：“先生，你要去哪里吗？如果需要什么我可以……”

    “不用了，小家伙，”我扶住他想要起身的肩膀，帮他整理着浴袍，回应着，“我去前台拿点东西，你先在这里歇下，去洗把脸吧。”

    ……

    来到前台，看见店主恰好还没休息，他一只手撑在吧台上，打趣道：“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一般般吧。”

    “那可是美人哦，天环族！那对小翅膀挺诱人的吧？”店主炫耀般说着。

    “呵，长得是不错。”我随口回应。

    “所以，活不够好，才让你出来透气的？”

    “倒不是，”我有些不耐烦了，打断道，“有没有什么好酒，拿一瓶，再准备两个酒杯。”

    “哦，”店主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打探道，“什么样的小狐狸，能让大名鼎鼎的无名客—卡里莱特先生，自掏腰包，共饮美酒啊？真看上了？可惜了，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谁？说起来你哪搞的这个小子？”

    “慈玉女士。”

    “……”我瞪大眼睛望着店主，那家伙似乎很满意我惊讶的表情。

    赌徒、亡命之人、疯子，和那位慈玉女士做交易的无非是这些人，所以也有人传言那个靠近心脏的刻印是慢性的毒药，是已死之人的印记。我沉静地问道：“他，抵押了什么？”

    “我不清楚，我没有关心他人经历的爱好，不过，我知道的是，他欠了一大笔钱，并且指名他要在牛郎店工作，别的就不清楚了。”店主避重就轻地回应着，我也清楚这家伙不会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你还打算和他喝酒？就算这没什么意义？”店主望着我返回的背影，呼唤着。

    “有些事情不吐不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