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x艾因】兔子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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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 滑道很长,黑漆漆的,想睡觉。 五分钟?一小时?也许是一天,在我睡着之前,滑道的尽头有了光亮。一只半红半白的兔子抖了抖耳朵,接住了我。 它那粗糙的缝合线间被压出白色的云朵。云朵们飘起来,慢悠悠地,往天上飞。 “‘快帮帮我’,兔子先生说道。” 谁在说话? 我揪着努力跳起来的兔子先生,想打开他的缝合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个拿喇叭的小人。 “‘别…不许打开我的脑壳。云朵都要飞出去了!’” “调皮的小姐,你要帮帮他吗?” 那个声音似乎看不下去了,循循善诱起来。 “没有小人。” “兔子里面本来就没有人。” “没有小人。”我重复道。 “……小人被你吓跑了。” 这个逃跑的说话小人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也一定很好欺负。 “那我要去把小人找回来,”我握起拳头,“mama说好孩子做错了事要道歉。” “……” “也行……?” 小人是在翻书吗?他在看连环画吗?我也想看! “不是连环画。罢了,……感受到你的善意后,从兔子先生头颅里逃跑的小人怯生生地从石头后面探出脑袋。” “怯……?” “他有点害怕。” 他在我解释“怯”的意思哎。 我开始打量附近的石头,踮起脚靠近了露出一片布料的石头。 那是个很精致的小人。衣服蓝色的好好看,头发黑色的好好看。他在我靠近的时候就彻底躲到阴影里去了。我蹲下身,想了想,慢慢趴下,一点点靠近。这样就不会再刺激到胆小的小人了。 他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小心地靠近我,把我的脸扶起来。 “‘停,我相信你的善意,你不会吓到我了。’小人说道。” “……荷包蛋。” “?” “你的眼睛是荷包蛋哎!红色的,是溏心!” 装扮精致的小人脸上是手绘的涂鸦,一左一右是两个插了三根筷子的荷包蛋。 “…你等一下。” 他飞快地躲进了刚刚的石头后面。 “……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没有生气。” 几乎下一秒,小人被倒拉着回到我的视线里,他有些急切地挥舞着手,我凑近了看,又被他推远。 “‘我只是今天出门忘记洗脸了。’他如此说着,‘别靠太近,你呼出的呼吸会把我吹飞起来,我讨厌在天空上飘,得好久才能落地。’” 我急忙退了一步,然后发现洗完脸的小人有了一张和人差不多的脸,是个很好看的哥哥。 “那我该怎么和你说话呢?”我屏住呼吸,用最小的气流瓮声瓮气地问着。 “‘你想变小吗?你可以变成拇指大小,我们一起坐着燕子去天上摘云朵。’他提议道。” “变小?”我大概是喊出声了,小人抓紧了身旁的小草,以免被风吹走。 我飞快地道了歉,继续问道:“那你可以让我变大吗?变得比大人还大,我躺在地上往天空一捞,就能把天空带回家。我要给mama看,还有……” 还有……谁? “变小是来自我的魔法。你可以一直是孩子,一直享受你的童年,直到你想长大为止。但是变大不行,那是你自己的力量。” 我有点难过。 “那还是算了。” “为什么?” “因为,都变成小人,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我们就只能一起在天空里飘好久了。”我找了找身上的兜,只有一颗水果糖,“你可以抱着水果糖坐在我的肩膀上。我用头发把你缠起来就不会掉下去了。” “糖就算了。会把你的头发弄得黏糊糊的。这颗糖,我会先记住。等下次见面再找你要。” “好啊,你下次可以去幼稚园找我。就是……”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哪。” “这不公平。”我抗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艾因。’小人说道。” “艾因!” “嗯。” “艾因!!” “……嗯。” “艾……” “停,你想说什么。” 穿着蓝衣服的漂亮小人被我捧在掌心,轻轻放到肩膀上。我想了想,摇摇头。 “不知道,就是想喊你。” “我在呢,一直都在。” 他沉默了一会儿,书页翻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想认识一些新朋友吗?还是说有点太快了……我带你去新的落脚点如何?” “你是第一次和我这样的小大人打交道吗?” “‘是啊,’小人说道,‘我想和你交朋友,所以做了很多的准备。但是,最后却是你先和我打起了招呼。’” “抱歉啦,让你的准备都落空了 。” “你不必道歉。” “小人说道:‘这些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你本就没有必须接受我善意的义务。我的本意是想让你开心,如果你向我道歉,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努力把这一大段句子理解清楚。 他似乎笑了一下。 “他说,他其实挺喜欢你主动靠近他的。” “我也喜欢艾因!” “……” “艾因?” “嗯,我在听。……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想要的?”我顺着他的话题往下想,“我想养只猫!” “猫?” “我想要养猫!毛茸茸的、软软的、暖暖的!但是mama说我还不能养猫。” “…养什么东西都需要对她投入时间、感情。她和你会拥有此世间独一无二的联系,你们不可分割。但是,你们又是独立的个体……我好像讲的有些深奥了。我还不太习惯这样和你交流。你自己还是个小女孩呢,就这么想对别的生命担起责?” “你说的好难懂。但是我觉得你说的对。你也养过什么吗?” “没有。但是我…我替我的老师教导过一个孩子……换个话题吧。” 之后是很长一段翻页的声音,在最后他才找到满意的。 “‘我找到了一只没有主人的猫,’小人说道,‘他是只很聪明的猫,懂得自己舔毛,自己捕猎,也知道如何绕着危险走。他是一只孩子也能照顾好的猫。’” “那他在哪?” “他会在下个路口等着带他离开的人。但是,在那之前你需要为他提供一双靴子。” “那我该去哪里找靴子呢?” “‘去找快乐王子吧,那是世界上最慷慨的人。他愿意把自己的富有赠送给所有人。’小人说着,为你指向了前方。” 说话的小人顿了顿,忽然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这到底是哪个影子写的剧本?” “听起来他是个大好人!” “啊,谁知道呢。”他突兀地拉高了声调,“别太急着给人盖印章。” “那我要怎么找到他呢?” “闭上眼,我会带给你一切。” 我用双手捂住眼睛,从留好的指缝里悄悄看着世界。他察觉到了吗?浓稠的黑雾轻轻地把缝隙填补完全。 “好,我们到了。” 小人轻轻拉扯我的头发,示意我可以松手了。 我松开手,向前走了两步,把自己与两侧的房屋比了比,不太确定地在原地转了一圈。 “艾因,我好像长大了。” “好像是比之前高了一点。”他迟疑道,“你之前不是还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吗?这是好事是吧,值得我为你庆祝。” “你好温柔。” 我似乎是第一次从那些语气里品味出艾因的情绪变化。这彷佛是我在一息之间掌握的超能力。 他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沉默——似乎是遇到了意外的情况,又似乎是无法对我的回答做出应有的回复。 他轻轻说道:“向前走,小小的女孩儿,慷慨的王子就在前面。” 那是镶满黄金和宝石的王子。 那是慷慨地满足市民们愿望的王子。 他高高耸立在城市的上空,我仰望着他,像是在仰望一座贫瘠的山岳,上面每一道痕迹都在诉说一个故事。 “‘你好啊,燕子小姐。’王子如此说道。” 直到此刻,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说话的小人不是我肩膀上的小人。 “我不是燕子!” “‘也没多大区别。你们最终都会离开我,前往远方。’” 念着台词的人顿了顿,补充道:“在寒冬过去之前,在你离开之前,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听完故事,你会把靴子送给我吗?” “‘好啊,这很公平。’王子应道,‘让我想想,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你知道我有过一只燕子吗? 在我还是浑身金叶装饰的王子的时候,在我还是用珠宝修饰眼睛的王子的时候,在某一天我遇到了一只燕子。 她是如此稚嫩,以至于在秋天失去了和族群的联系。我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找到了她。她是那么小小一个,用翅膀裹紧了自己。 我为她留下了第一滴眼泪。 ‘您为什么哭泣啊?’她曾经问过我。 ‘从前我住在无忧宫里,悲伤进不去。他们称我为快乐王子。但是我死后,把我竖在这里,让我看到这个城市的丑恶和穷苦,我忍不住落下眼泪。’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我的鸽子问我。 ‘你能把我佩剑上的宝石,带给城里的女裁缝吗?她向我祈求,她的孩子生病了,她却没有钱,只能给孩子喝凉水。’ ‘我不喜欢孩子。’鸽子说,‘但是我想帮你,你会因此开心吗?’ ‘我不知道。’我告诉她,‘但是我想我会好过一点。’ ‘我会帮您。’ 小小的鸽子向我承诺。 她帮我把佩剑上的宝石送给女裁缝,把我左边眼睛里的红宝石送给写剧本的年轻人,把我身上的金叶子送给城里的穷苦人。最后,我只剩下一只眼睛了。’” 我感到了无言的悲伤。 “那你现在感到开心了吗?” 王子紧闭的双目看向了我,那个一直在说话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可以欺骗你说,有。那些虚假的快乐确实让我有刹那的满足,但一切止步于我将最后一颗宝石送走之后。’ 我依旧矗立在这阶梯之上,闭上眼看不见民众的褴褛,又用金银与宝石暂时地封住了他们的低啜。如果这是童话的话,让时间留在此刻正是最美好的吧。 但我听到了鸽子坠落的声音。” 我试图在周围寻找那只坠落的鸽子,遍寻无果。 “她是我的希冀。” 为我说着故事的男人如此说道。 “‘是我束缚了她。’王子说道,‘她本该在寒潮来临前就去往埃及。那里有温暖的风,和煦的阳光,也会有一望无垠的草原与天空。’” “是我的自私束缚了她,拉着她陪我一起沉沦。” “艾因?”我不安地向四周问着。 “‘怎么了?’小人问道。” 肩膀上,和快乐王子有相同面孔的小人轻轻拉扯着我的头发。 “她死了吗?” “你认为,什么是死亡呢? 人类对死亡的认知总是基于自身的判断——有人认为物质上的消逝就是死亡,有人认为当最后一个记得他们的人死去,就是死亡。但,无论如何,人总要面对死亡。” “那你怎么看呢?” “我的看法不应该影响你,小姐。从来都不应该。你不用在意我想要什么答案,更重要的是提出你自己的看法。……你听懂了吗?” “我不知道。但,也许再长大一点,我就能知道答案了吧。无论是,…死亡,还是爱。” “‘那就继续向前走吧,’王子说道,‘春天快要来了。去往远方吧,鸽子小姐。’ ‘把我的靴子带走吧。它已经破破烂烂的了,金线与宝石已经被拆走,现在连最贫苦的穷人都不愿意穿它。’” “那我在找到答案之后,可以回来找你吗?” “‘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向前走,好女孩。’” 那是满身疮痍的王子。 那是慷慨地满足所有愿望的王子。 我在小人的指引下向前走去。王子还是矗立在城市上空,无论从何种角度都能看见他如山岳的身影。 但黑影不知不觉间已经围绕过来了,那些黑雾静静侵蚀着街道两侧的一切,最终只剩下一条围绕着火焰的路。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我的向导跳下了我的肩膀。 “向前吧,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向前吧,你的猫就在那里。” 我试图去挽留他。小人纵身跃进火堆,借着上升的黑烟,他轻飘飘地向天上飞去。 在森林的边缘,在岔路口的旁边,蹲着一只黑色的猫。 它百无聊赖地趴在一只箱子上,垂下的尾巴如水滑的缎子,轻轻敲打着箱子的侧面,发出低沉的节拍。 “你是我的猫吗?” 我总觉得自己的猫应该是一坨花色丰富的白底rou山大魔王,又像是美术生的大白一样,是他人不可动的软肋。 而眼前这只我单手能抱起来的小黑猫闻声抬起头,它赤红的兽瞳半眯起来,伸了个懒腰,嘴角露出人性化的笑。 “‘嗯——你终于来了。我都等得要睡着了。’他说道,‘现在你可以把靴子给我了。’” 我盯紧了他。 “有什么问题吗?在我面前你可以直说。” “猫咪应该喵喵叫。” “嗯哼,现在是我的猫咪,他们就不喵喵叫。” “我要听喵喵叫!” “……” “黑猫不喵喵叫是缺少灵魂的!” 对着某位偷懒的旁白,我提出了严正抗议。 “……好,你只有一次机会。穿靴子的黑猫说,‘…喵,我是不会再说第二次的。’” 即便语速有些快得过头了,我依旧慷慨地原谅了他的不尽职,把来自快乐王子的靴子递给了黑猫。 黑猫接过靴子站立了起来,用前爪鼓捣了一会儿,那双破破烂烂的靴子就变得相当合脚起来。 “‘走吧,你想要什么?财富、权力、健康,还是爱情?我都能为你带来。’”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说道,“你能跟我回家吗?我想在mama不在的时候抱着你一起在床上打滚。我会认真学习怎么做猫饭的,会把你养得很好。你喜欢什么?喜欢电视吗?我可以把我的可乐分你一半。” “‘我不是能用可乐轻易收买的猫。’猫说道,‘但我受过你母亲的恩惠,所以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照顾你。’” 那只黑猫侧过头去,矜持地用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前爪。他灵敏地避开我试图摸猫的手,用尾巴在我手腕上点了一下。接着,他轻盈地跳下箱子。黑猫的尾巴高高竖起,在尾巴尖勾出一个小小的问号。 “‘跟我来,’猫说道,‘我知道下一个落脚点在哪里。’” “你不和我回家吗?” 穿着靴子的猫停了下来。 “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那在工作做完之后呢?你会和我一起回家吗?” “‘我是一只会给人带来灾厄的猫。我只会为我的敌人,以及我所爱的一切带来毁灭。’黑猫说道。” 叙述者在“黑猫说道”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以此为面具,好让自己安全地躲在故事的后面。我在那面具上敲了敲,他悄悄地又往深处藏了藏。 一种敏锐的直觉击中了我,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伸出手,那双手依旧稚嫩,却比王子雕塑下的时候又大了一点。 “下一站是糖果屋。里面会有很多糖果,还有巧克力、蛋糕,你会喜欢那里的。” “那糖果屋是谁开在森林深处的呢?” “也许,是不想和小孩打交道,也不想和大人打交道的男巫。” 我有些良心不安。 “那我们过去没关系吗?” “哦——”他拉长了语调,愈发跃跃欲试:“好像确实不太好。但我现在只是一只猫啊。小猫咪有自己的规则。” “比如,不喵喵叫。” 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一些,在语气上毫不掩饰展露这一点:“跟上,良心不安的坏蛋小姐。” 居心不良的坏蛋猫咪先生踏着他全新的靴子,每行走一步,森林边缘那些荆棘就消散一点。他的步伐不大,却很快。每隔一段距离又会停下等我。 他也会纵容我去捡路边的野果、野花,即便那偏离了他开辟出来的道路。 他和善地像个成熟的教养人,为我付出了十足的耐心。 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但我翻阅了自己所有的记忆,也找不到感觉的来源。 和这场冒险一样,令人摸不着头脑,仿佛只是某个孩子的一场任性。 穿透树叶层叠的阴影,穿透看不见的怪物和危险,我顺着猫的脚步声横跨了森林。 明明在不久前,我还是会因为滑道太长而犯困的女孩,现在就是一位能够勇敢跨越森林的勇士了。 有人轻笑了一声。 迈出森林的那刻,从天空上传来音爆般的巨响,紧接着才是巨大的风。黑猫四肢着地,用前爪在泥土上犁出几道沟渠。 “那是什么?” “每一个故事里都有的,某种象征着最后的关卡、人生幸福路上的最后一公里、一切故事的起因与结果——那是一条龙飞过的痕迹。” “打败这条龙,就是我冒险的终点吗?” “那是勇者应该去做的事情。也许你未来会成为很勇敢的勇者,但现在的你还只是一个听着故事的女孩。好了,现在我们得偷偷在龙的眼皮下吃掉他的城堡。” “你说的糖果屋——” “对啊,一整座城堡的糖果屋,难道你不期待吗?当然,前提是不被主人发现。” 我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那可是一整座用糖果和零食装扮的城堡!谁能拒接它呢? 我只是在那座城堡上吃掉一点点黑龙发现不了的蛋糕和糖果。 “你认识城堡的主人吗?” “他是个坏家伙。冷酷无情、狡诈、虚伪,整日只会躺在他的塔顶睡觉。” “那……我要是被他抓住了会怎么样?” “会被吊起来,逼着你在舞台上表演也说不定。如果表现得不够好,就——”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咔嚓。” “哇!” “噗通。” 他甚至兴致盎然地补充了人倒地的声效。连走在前面的黑猫,也因为成功地吓到我而回头,露出笑容来。 “你在戏弄我!” “别这么说嘛,我可没在对你撒谎。” “你敢说每一句话都出自所有的真心?” “‘至少现在是。’猫说道。‘好了,抬头。我们到了。’” 我顺从地抬起头,那是遮天蔽日的一座黑巧克力慕斯城堡。从天际落下浓烈的巧克力流心,构成环绕城堡一周的黑色护城河。无数村落如繁星一般拱卫在城堡附近,在四周树立起由威化夹心饼干做的防卫墙。 这里的云是棉花糖的样子,被人扎成可爱的半红半白兔子、虞美人、果实、草莓蛋糕等等模样。有时候,云朵会被地上的棒棒糖树挂住,然后一个个姜饼小人就搬来巧克力棒做的梯子,嘿咻嘿咻地爬到棒棒糖树上去,好让棉花糖云再飞起来。 一群羊超过了四处张望的我。 它们用巧克力的黑褐色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奶油蛋糕味的身体被拉出毛茸茸的质感。 我宛如置身于孩童的幻梦中。 也许,我正在谁的梦里吧。 但倘若真是梦,怎么会有人的梦连童话都是苦涩的? “‘远道而来的客人啊,请问您是为何而来?’羊群齐声问道。 ‘我的主人是离开故土游历的卡巴斯侯爵,’穿靴子的猫说道,‘她听闻这里的领主富有且公正,所以前来拜访。’” “我什么时候成为侯爵了?” “穿靴子的猫是这样的。他擅长用言语欺骗,用假面伪装,用力量恐吓,然后把他们当成提线木偶去支配,或被支配。” “那你也会被老虎吓上房梁吗?” “谁知道呢,也许我正在房梁上瑟瑟发抖也说不定。”那位讲述者漫不经心地说着,“而你,你会被谄媚的话语所吸引,变成老鼠吗,侯爵小姐?” “……” “来嘛,跟我走吧。” 那只爱戏耍人的猫说道,他赤色的兽瞳遥遥望着我。 明明这里被艾因所填满,我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舞台,忙碌而繁琐地进行徒劳的表演着独角戏。 “我不要。” 我让自己坐在了奥利奥碎模样的土地上。 “你说猫咪有自己的规则。而我还是个孩子,哪怕你是猫。也得让让我。” 我舒展着自己的脾气,它们被包裹在猫的甜言蜜语里太久了。 “你究竟是谁?我究竟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向那位叙述者丢出一连串的问题,然后用孩子尖利的声线质问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叫艾因,我遇到的每个人都是艾因!” 我想,自己真是个好脾气的女孩。或许我早该爆发了,在他带着我往稀奇古怪的童话里不停向前走的时候。 他知道尊重吗?他真的知道放手吗?他就像一个安排好一切的家长,我可以向他抱怨今天作业太多,然后获得一个假期。但我依旧得继续向前走,按照他的想象去成长。 他视之为规则一般,接受着自己被摆弄的一生,以至于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安排一个正常孩子的成长。 他甚至有一瞬间,看起来有些内疚了。 一直走在前面领路的黑猫缓步向我走来。他的前肢搭上了我的膝盖,用平静的眼睛注视着我。那些羊群不安地抖动着,最后如同被牧羊人的皮鞭抽中,驯服地将我包裹进蛋糕的甜腻暖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