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曹/青梅煮酒删减片段
天算不上好。黑漆漆的云把天空压得好低好低,潮腻锁着喉咙,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亭子里,一鐏煮酒,青梅子泡在清澈的酒水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风刮着,有点凉。 说实话,刘备并不是很想参与这场酒局。他刚刚签了衣带诏,在这的每一刻,都像蒙着眼睛,在被剥夺了视觉后颤栗着在最险的钢丝上摸索,稍有不慎就会跌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曹cao倒是无所事事地倚靠着,碎发被风撩起,割碎了在刘备眼中他的心绪。华美的衣袍坠在冰冷的石桌上,曹cao看上去有点醉了,依旧低低地哑着嗓子笑,脸上有层淡淡的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冰凉的雨水淅淅沥沥,透过叶片打到地上,淋到身上,湿漉漉地把衣服紧紧覆在人身上。刘备也赶紧灌了两口酒,有点酸涩,他佯装有些醉意——也可能确实有些吧。但他感保证自己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清醒到让自己紧张的心弦绷得更紧——忽然间,曹cao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让他浑身一颤。曹cao的力度用得很大,让他的骨头有点酸痛。刘备被吓了一跳,心里扑通扑通地暗骂这个疯子,但脸上还是那副完美的笑脸:“...丞相?” 曹cao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锋利,像很冰冷的利刃。刘备不敢说自己到底有没有看到。但很快曹cao又笑吟吟地,那眼神似乎就是清晨的露珠,淡淡的阳光一蒸就没了,没有一点痕迹,仿佛刚才都是刘备这个醉汉的幻觉。他抓着刘备,又念叨了很多——这家伙就连喝醉了,思想都有那么强的侵略性啊。刘备暗想——随即又涌出一个很危险的想法——反正他也喝醉了...借着些酒意,他颤抖着把冰冷的手抚上曹cao的脖颈,他又一颤——他怎么这么凉。 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被手下最危险的小狼这样抚摸,曹cao微微皱了皱眉,看不出喜恶。喉结滚动着,一上一下,像曹caoguntang的脉搏。刘备紧绷了半年的神经忽然绷开了——他妈的!他感觉自己现在很烫很烫,身上像被灼烧一般;但又很冷很冷,冷得浸入骨髓。两人的动作把桌上的酒樽打翻,梅子酒混合着雨水流到地上。被人把握住弱点的杀意在刘备的动作下变得真实,濒死的紧张窒息感和刺激的快感让曹cao微微颤栗。 刘备把手往上移。他抚上曹cao的唇,雨水和酒液早就把这块软rou打湿了。刘备有些惊异,曹cao对他来说是坚硬又狠厉的,不会对任何人表露自己心思的,假惺惺的政治家,恨不得自己脸上都长出层细铠来。这种人居然还会有这么柔软的地方么?他捏了捏曹cao的唇,玩弄着,曹caoguntang又粗重的鼻息打在他手上,带着些酒气,让他更有胆得寸进尺了。他再往里送了送手指,曹cao的口腔意外地温热,柔软的舌头灵活地配合着刘备。刘备偷偷抬眸瞥了一眼曹cao,看见那人还在那里闭着眼睛,满脸红晕的醉样就放心了几分。 他把一颗煮得软烂的梅子塞进曹cao的嘴里,轻轻一合口腔,就会被挤压出酸涩的汁水。液体猝不及防地流进喉咙,刺人的味道刺激得曹cao喉rou猛然紧缩,他猛地一颤,瞳孔猛缩,痛苦的窒息感让他弓起身子想要狠狠干呕,却因为这颗该死地梅子无能为力,只能压抑着吞下。曹cao皱着眉,喉结很清楚地在颤动,他的手紧紧掐着袖袍,青色的血管狠狠凹起。雨还在下,打湿了他发丝,黏糊糊地粘在苍白的脸上,他剧烈地咳嗽着,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时间,居然让他有些近乎溺亡的感受。 刘备再一次看到那直击心灵的、如坠冰窟的刀锋似的眼神,他猛然意识到——曹cao没醉啊。 或许自己才是那个耍酒疯的醉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