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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读心神探 第43节

    赵仲武又转过头对闷声不响的父亲说:“瑶妹子被拐,村里人都在想办法,你和妈躲在屋里不出来就算了,只是有一点,别出来添乱。”

    因为偷换了赵向晚和赵晨阳,赵二福在村里脸面尽失,儿子的强势让他不得不承认——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他也老了。他嘟哝了两句,低下头没有再说。

    堂屋里的人都在讨论赵清瑶失踪的事情,季锦茂问赵向晚:“你要跟着去?”

    赵向晚“嗯”了一声。

    辽省峰泰城固宁镇距离赵家沟两千公里路程,从江南到东北,跨越几乎半个华国,北地正值寒冷之季,室外温度零下十几、二十度,赵向晚一个小姑娘,为了营救同村姑娘,不畏艰险,这让在生意场上见多了投机分子的季锦茂十分钦佩。

    “我来帮你。”季锦茂主动站了出来,“我开了两辆车过来,可以带三个人去星市,我帮你们买机票,明天一早出发,中午就能到达辽省。再让那边派车来接,你们下午应该就能到地方。”

    有了季锦茂的帮助,赵向晚、赵长兴、赵长庚三人顺利到达辽省。

    一下飞机,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鹅毛大雪让赵向晚将外衣和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

    季锦茂为她准备了防寒衣物,在小棉袄外面套厚绒长款的羽绒服,戴一顶貂毛帽子,再穿上厚底高帮雪地靴。先前觉得臃肿累赘,现在整个人在零下十六度的室外缩成一团,才知道这都是必备的。

    赵向晚抬起戴着棉手套的双手,捂在鼻子前面,看着眼睫毛上一层冰霜,叹了一口气。

    ——还是低估了北方的冷!

    来接他们的辽省刑警劳锐志赶紧制止:“别呵气,小心鼻子冻住。”北地严寒,呵气成冰,不是闹着玩的。

    劳锐志是许嵩岭的战友,一个战壕里扛过枪,过命的交情。难得许嵩岭打电话拜托他帮忙,劳锐志对赵向晚三人非常热情。简单介绍过之后,劳锐志开车将三人送到泰城固宁镇派出所。

    哪怕只是一封可疑家信,哪怕没有其他失踪或者被拐的证据,因为有劳锐志出面,固宁镇派出所的出警速度非常快,由施必武所长亲自带队,立即组织了赵清瑶失踪专案组,全力投入对她的搜寻。

    赵向晚拿出季昭画的画像。

    画像唯妙唯肖、生动形象,施必胜接过来一看,眼睛瞪得老大:“你们这是哪个画的?画得太传神了!”

    赵长兴带来的照片他也看了,根本就看不清楚脸。拿着这样的照片找人,那真是大海捞针。季昭的画像就不一样了,圆脸、小酒窝、一双活泼的杏眼,生动的灵动之气透过纸面扑面而来,只要是见过这个姑娘的人,一定能认得出来。

    劳锐志凑过来一看,“嚯!”地一声,看赵向晚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这是你们市局的画像师画的?老许终于找到人了?”

    赵向晚点了点头。

    劳锐志越看越心惊:“这个画像师……不像是一般人啊,这线条、这逼真程度、这表现力,都快赶上辽省美院的教授了。”

    季昭被誉为天才画家,开创绘图新流派,十五岁举办个人画展,水平本来就比一般的美院教授更强,在市局当个编外的画像师,完全是大材小用。赵向晚笑了笑,忽然有点小骄傲。

    劳锐志问:“画像师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们要是遇到需要,就来找你们支援,这水平……不得了不得了。”

    赵向晚说:“他叫季昭。如果你们有需要,就找我们许队。”

    季昭的超写实绘画能力如果用在协助破案上,的确有奇效。她也想看看,季昭从纯艺术领域走出来,未来能够走多远。

    人像图一共带来三张,赵向晚留了一张,其余两张交给派出所同志。三队人马手执画像,开始地毯式询问。

    劳志锐、施必胜带着赵向晚,第一站杀往固宁镇邮政局。

    邮政局门口有一个大大的绿色邮筒,顶面被雪盖了厚厚一层,侧面开口微张,将来往信件吞没。

    赵向晚围着邮筒转了一个圈,来到邮局柜台,将赵清瑶寄过来的信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过邮戳,点头道:“是的,是从我们这里寄出去的。”

    施必胜是个五大三粗的高壮汉子,说话声若洪钟:“十天前寄出去的信,你们有印象没?”

    工作人员摇头表示没有印象。每天从邮筒里把信件取出,盖上邮戳再分发往全国各地,他哪里会留意这么一封小小的信件?

    赵长庚颤抖着将画像放在柜台,满怀希望地问:“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妹子?”

    工作人员依然摇头。

    赵长庚面如土色,筛糠似地抖了起来。一是冷得扛不住,二是心里慌。

    赵长兴扶住堂弟,安慰道:“你别急,慢慢问,我们刚来,哪里能够这么快就有结果?别慌,稳住,瑶妹子还在等着我们呢。”

    赵长兴的话,让赵长庚的颤抖渐渐好了起来,他努力给自己打气:“好,我不慌,不给警察同志添乱。”

    赵向晚问:“镇上只有这一个邮局吗?”

    施必胜的声音很大,震得耳膜嗡嗡地响:“对!就这一个。”

    【大老爷们找人,带来个小姑娘,这不是开玩笑吗?光凭一封没留寄信地址的信,就说人被拐到我们固宁镇,要不是劳警官亲自带过来,谁会立案找人?这大过年的,一个所的警察都出动,我真是服了!】

    听到施必胜的心声,赵向晚眼眸闪动。

    如果不是及时听到赵晨阳的心声,就连赵向晚也有可能忽视掉赵长庚手里的那封信。

    如果等到一年后赵长庚察觉到不对劲再去寻找,恐怕真的是枯骨嶙峋。

    赵晨阳这个重生者,在这个案件里派了用场,那就留着。送上门的金手指,不用白不用。

    知道结果之后,再来寻找线索,就容易得多。

    信,是在胁迫状态下写的。泪痕洇湿字迹,写到“好”字时最后一横划破纸面,这说明赵清瑶伤心难过,写信时态度很抗拒。

    信,是在暗处写的。点燃的蜡烛放在信纸的右上方,因为太过昏暗不得不努力靠近烛光写信,蜡油滴落纸面,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为什么不在白天写信?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必须避着人;其二她被囚禁在暗处,无法见光。

    只不过,不管是邮戳地址与寄信地址的不一致,还是赵清瑶纸上的泪水与蜡油印记,以及笔迹所表现出来的疲惫与紧张,这些都无法作为直接证据。

    赵长兴虽然是村委主任,但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完全没有了主张。看到施所长带着脾气大声说话,他有点不安,紧张地看着赵向晚。

    赵向晚理了理思路,迎向施必胜的目光,继续问:“附近有哪些乡村?走到镇邮局有哪些路?”

    施必胜虽然对这次的寻人行动心中不满,但态度上还是非常配合。他如数家珍地说出附近十几个屯子的名字,指着邮局门口:“就这两条路。”

    固宁镇邮局正位于一条十字路口的内侧,门前东、南、西、北分别有四个方向,分别通往不同的乡村。

    赵向晚率先推开邮局大门,风雪扑面而来。

    施必胜摇摇头,跟着一起走出。

    一行五人,沿着邮局门前的两条路,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

    正是东北最冷的时节,家家闭门不出。大雪纷纷而下,赵长兴、赵长庚面色惨淡,总觉得寻回赵清瑶希望渺茫。走出去连个人影都没有,到哪里去找人?

    赵向晚迈着大步走在前面:“别灰心,一家一家地敲,总能问出点什么!”

    顶着风雪,一行五个人在镇上询问。

    从早上问到下午,一丝回应都没有,基本都是摇头:“没见过”、“不知道”。

    风雪凛冽,一群人变成了雪人,眉毛、睫毛上挂起冰霜。

    终于,当敲开一户商铺,赵向晚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是一家面馆,临街做生意,后边有个小院子、两间屋。开门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嫂子,模样憨厚,她看了看画像,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右上方。

    看到她这个不自觉的小动作,赵向晚立马警觉起来。

    第32章 拐卖

    ◎等着吃牢饭吧!◎

    面馆老板娘看着施必胜递到眼前的画像:“不好意思, 没见过。”

    【这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邓雪芳十一月份左右领回来一个南方姑娘,那姑娘穿件绿衣服、抱着个蓝布包包,在我店里吃了碗面。和画上的姑娘眉眼很像, 就是头发不太像, 剃得短短的, 整个人有点迷迷噔噔的样子。】

    赵向晚追问面铺的女主人:“您再仔细看看, 也许她肚子饿了在您家吃过面呢?”

    中年女人依然摇头:“不不不,我没见过。”

    【邓雪芳这人脾气大,是宽甸屯子出了名的火铳子,哪个敢惹她?乡里乡亲的, 我在镇上开门做生意,可不敢说出她来。】

    赵向晚:“真没见过?”

    中年女人有些心虚地转移开视线:“没有。”

    赵向晚的语气非常笃定:“你见过她。”

    中年女人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赵向晚目光炯炯, 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和画像有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头发变短了?很好, 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红、绿、黄、蓝……很好,原来是绿色。她的状态怎么样?很活泼?不对, 她有些萎靡。”

    中年女人一个字没有说,可是赵向晚却句句都在点, 感觉自己完全被看透, 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长椅上。

    赵向晚陡然提高音量:“说!你明明见过她,为什么隐瞒?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中年女人脸色发白, 叫起屈来:“天地良心, 我要是藏了她, 让我不得好死。”

    劳志锐听许嵩岭吹嘘过赵向晚的能力, 站在一旁看热闹。

    施必胜皱了皱眉, 正要开口, 却被劳志锐拉了一把。施必胜斜了他一眼, 劳志锐悄声说:“这丫头虎得很,你让她问。”

    施必胜闭上嘴,双手抱在胸前立于门口。

    中年女人将目光投向身穿制服的施必胜:“施所长,你管管她啊,这人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冤枉人!”

    施必胜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真冷啊。”

    劳锐志忍俊不禁:“可不是,老大的雪,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赵向晚加重了语气:“如果不说实话,那就跟我们回派出所。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个年你别想过好!”

    老百姓怕警察,尤其是年关将近,谁愿意惹上事到派出所去?中年女人见躲不过,只得叹了一口气:“这丫头!真服了你。画像上的这个姑娘我在十一月份见过一回,不过不敢肯定。”

    赵长庚一听,慌手慌脚地扑到她面前:“是十一月底吧?我家瑶妹子就是十一月份从深市电子厂出来,没错的,就是她,就是她!你看到她去了哪里?”

    中年女人张了张嘴,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犹豫半天,她同情地看着赵长庚:“那个……就是吃了碗面,我哪里知道她去了哪里。”

    奔波几天,终于有了女儿的下落,赵长庚哪里肯就此放过?他扑通一声跪在中年女人面前,眼泪婆娑地哀求:“我,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时娇生惯养吃不得苦,求你好好想想,她和谁在一起,到哪里去了?”

    施必胜没想到,赵向晚当真问了一些线索,不由得暗自称奇。他与劳志锐交换了一个眼神,劳志锐挑了挑眉,在他耳边说:“这丫头是许黑脸的徒弟,厉害得很。别看还在读大学,但审讯是一把子好手。”

    许嵩岭刑侦能力突出,为人铁面无私,行业人送绰号“许黑脸”,在警界赫赫有名。施必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本以为这丫头是跟着大人过来凑热闹的,没想到竟然是许嵩岭的徒弟。

    施必胜先前带队找人只是碍于面子,内心却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现在听下来,赵清瑶还真在固宁镇出现过,极有可能被人拐到了这里。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有什么线索赶紧说,要是耽误了公务,你可承担不起责任!”

    施必胜的声音本来就大,这一放开嗓子,把中年女人听着打了个激灵,她压低了声音,支支吾吾地说:“那,那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能透出信儿,说是我讲的。”

    赵向晚点头应承。

    中年女人左右瞅瞅,一直到施必胜不耐烦开口:“不会说出去,你赶紧的!别磨叽!”这才说出实话。

    “画像上这姑娘和宽甸屯子邓雪芳在一块,吃了一碗面之后就走了。她头发削得短短的,人瞅着有点儿迷瞪,不知道是不是给下了药。”

    迷瞪、下药?施必胜与劳志锐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赵向晚问:“邓雪芳是什么人?多大年纪?”

    中年女人一五一十地将邓雪芳的情况说出来。宽甸屯子距离镇上六十多里路,屯子不大,一共三十多户人家,靠着大山、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山民很穷,最穷的那一个叫邓满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