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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书信,她的真言

    “太子爷是有何吩咐?”今一早就差人召自己,赵子钰刚下马,就被太子府的管家急匆匆叫进去。

    “昨晚据探子来报,说有宫人看到赵朔与他宫中的侍女一起走回寝殿。”

    “哦,有这种事。”与急躁的太子不同,叶名琛思量片刻,不紧不慢道:“那太子爷有何打算?”

    “你派人去,仔细看看我这个同胞兄弟,他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你我相安无事,若是假的,你就助他弄假成真。”

    赵恒从昨夜得知这消息后,就辗转难眠,不是赵朔有什么动不得的背景,势力,而是他较之于自己的那份努力,心机,儿时不显山露水,成人后竟在政事,军事上统统都拔自己一筹,若他的志向只是个有所作为的王爷,那作为兄长,他可以忍让,但谁让自己这个兄弟的志向是取而代之,鸠占鹊巢,这是让他最无法容忍的。

    ~~~

    离宫宴只差一日,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安排,作为皇子,赵二殿下是最晚一个收到寿宴上的着装。

    “殿下,午膳好了……”

    穆婉清先敲了敲书房门扉,见没人回应,只以为赵殿下又读书太深,没听到动静,索性进屋再说,不过,刚一开门,入目便是一黑衣人执着把匕首在赵朔的脖子上,寒光利刃,屋内两人的目光齐刷刷放在开着大门的穆婉清身上。

    “我……我想……你们在谈些重要的事情,”正值夏暑将至,穆婉清却由脊背散至全身的寒凉,尽所能保持着平缓的语调,“我就不打扰两位了。”门唰一下又合上,动作太快,她自己都以为刚一幕是她的错觉。

    “楚荷jiejie,殿下有什么吩咐吗?”小来向女人走近。

    “殿下说天气太热了,不急得用膳……他想先沐浴,换上刚送来的衣袍,比划一下,看有没有长短不合适的,我可以改改。”

    叫帮手,怕狗了急跳墙;装作什么都不知,无视一切,但……她已经目睹了。

    “你去帮殿下热些洗澡水好吗?顺便,我在厨房的红柜子里放了些现做的糕点给你吃,所以慢慢来,不急。”支走小来,穆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又打开书房门,好吧!还在!刚才那一幕不是幻象!

    赵二殿下端坐在轮椅上,显然是被黑衣人束缚住了手脚,而那人手上的匕首估计是刚才她离开的功夫,在男人的手臂上划下几道深红的血痕。

    “抱歉两位,打扰一下,”穆婉清合上大门,无视被挟持的赵朔,意料之外,她反而冲着黑衣人,体贴道:“这位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穆婉清说着,随意将盘好的发髻放下,散至腰间的发丝让她发紧的头皮放松了许多,也因这举动,屋子里的氛围松弛下少许。

    “出去,这里没用着你的地方。”原来赵二皇子还能说话,他忍着手臂上的剧痛,努力维持着平和的声线。

    穆婉清看了看赵朔,又看向无所行动的黑衣人,“殿下,你能照顾自己这样很好,只不过,我是在问你身旁的这位先生,他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挟持与被挟持者,他们都不由感兴趣起穆婉清的接下所言。

    “为财吗?我看不像,没人会闯进皇宫到一个双腿残废的皇zigong里图财吧!”黑衣人的刀尖随着女人的言语,指向刚划开的口子,向下压低了几分,立刻,这痛苦让赵朔的额上又浮出一层薄汗。

    “你可以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也许我能劝说那个固执的家伙,告诉你想要的答案。”心被提起,穆婉清全神贯注只要求自己一件事,冷静,克制,绝不能被那把利刃吓倒。

    “你是他贴身宫女?”那人的声音极为古怪,沙哑难听的就像是喉咙被guntang的铁水灌下去。

    “是,我是他贴身宫女。”

    “你叫什么名字?”

    “楚荷,楚楚动人的楚,荷花的荷。”

    那人没因她长相与名字间的反差而嗤笑,而是依旧用那折磨人的嗓音,却意味深长道:“很美!”

    “谢谢!”黑衣人释放的善意,穆婉清全盘收下,她继续道:“所以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楚荷,”黑衣人的刀在赵朔腿上又划过一道长长的口子,血一瞬间如水流般淌出,使得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浓郁新鲜的血腥味,“告诉我,他是真残了吗?”

    眼神交汇,那人的眼如猎鹰般势必要看穿一切,穆婉清瞧了瞧脸色愈发苍白的赵朔,又转而投向黑衣人,她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走到赵朔身边,从裙摆上撕下一布条为他止住伤口。

    匕首从赵殿下身上移至穆婉清脖颈,她感受到那股让寒毛倒竖的冰凉,也终于听到有了起伏的沙哑:“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穆婉清继续手上的动作,她将裙摆撕成一条条布履,随之而来的,她脖上的刀又深了几分,慢慢地划破了皮rou,“你当然可以再杀我一次,这一次我也没能力阻止,不是吗?”

    黑衣人的手颤了一下,遂收回手中的刀,这一次的沙哑不似刚才,是完全没有伪装,真实的声色,“你认出我是谁了。”难掩深情,却也彷徨失措。

    女人没有应他,只是将赵朔的伤都包扎好后,手又摸向自己脖颈上被划破的伤口,“你只知道伤人,不知道救人的吗?”

    穆婉清面对这个作恶多端的前男友,一次次被伤害后,再见他,她反而有种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心平气和。

    手上的刀被弃之一旁,黑衣人也学起她刚才的样子,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布履,小心翼翼敷上女人脖颈。

    “嘶,轻点!”夹在他们中间的赵朔都听出来了,女人哪还有半点的怕,对那人只有不满与抱怨。

    “婉儿,你真认出我是谁了?”

    黑衣人好像还不能确信,等穆婉清抬起手摘下他的蒙面时,明晃晃赵子钰的脸,穆婉清却道,“你想做我的沉黎,还是你自己叶名琛?”

    “婉儿!”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念出她的名字,他以为还要再等很长的时间,没想到,他的婉儿太聪明了。

    “你是何时发现是我的?”

    “刚那个问题,你还没有给出答案?”从前的穆婉清最讨厌的就是逼迫,她不逼迫任何人,所以任何人也逼迫不了她做任何事,但这次,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沉黎和叶名琛有区别吗?他们都是我。”叶名琛疑惑不解,轮椅上的赵朔也疑惑不解。

    穆婉清眼含着笑意,说着最理智,也是让人最百思难解的话:“如果你是沉黎,我们之间就停留在你去宜州赈灾的时候,这之后的事,是我与一个叫叶名琛的男人所发生的事情。”

    穆婉清又补充道:“我印象中的沉黎很单纯,也很老实,他没有什么家仇血债,也没有多少弯弯绕绕,他只是一个我中意的,也深爱的男人;但叶名琛就不是了,他与我认知中想要交往的男人不同,他有很大的野心抱负,这样的人,他的人生会不断地披荆斩棘,最终会璀璨光明,功成名就,但这样的人生是我不愿意去参与的,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我只想要过得简单点。”说得很清楚,她原谅了一切他带来的伤害,只是想换取他一个简单的选择,是放下一切,可以过平凡一生的沉黎,还是想功成名就,名垂青史的叶名琛。其实若是可以,穆婉清本身是哪个都不想选的,只是这男人就像剂狗皮膏药般,撕撕不掉,扯扯不下,万般无奈下,疲惫的她只得举双手投降了而已,更别说,他还有用处。

    “婉儿,我……”他想争辩,更想挣扎,他哪个都不选,也哪个都放不下,家仇血债,他必须报,家国皇位,他也难弃舍,若说当年是被诬陷的,然而被世子爷救出后,韬光养晦中,从爷爷那儿得到自己的舅舅原来是靠做太上皇床上人,而荣登大宝后,他就再没有什么犹豫了。

    “我没有答案。”没有答案,就不成问题,叶名琛看向她,“婉儿,你说得很对,我人生磨难重重,终将会如愿以偿。

    还记得你在我失忆时,向我提起的未过的生日吗?我现在就许愿,家仇得报,大位得偿,而你,我此生挚爱,将会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名琛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他制定规则,他执行规则,而穆婉清只需要乖乖的配合规则就好。

    又输了,穆婉清看向脚尖,也不应他,窸窣低语道:“王八说大话,自说自话,你喜欢就好。”

    “婉儿,你说什么?”头顶上,叶名琛沉声道,他是没听见穆婉清刚说些什么,不过夹在中间他们中间的赵朔,可是明明白白,一字不拉。

    “哦,没什么。”穆婉清抬眼间正对上二皇子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坏笑,她也回之以笑意。

    这一笑可要紧了,正好砸到某人的醋坛上,叶名琛眉眼深蹙,刚准备发火时,消防员穆队长双臂一揽,搂住火源,痴缠一吻,将发未发的怒火就一吻间,很快被轻松扑灭。

    “我问你,今天来到底干什么?”美人依怀,纵使见惯了世面的叶名琛也无力抵挡。

    “太子爷吩咐,说是昨夜有宫人看见你与他一前一后走回宫里,所以让我看看,到底是真是假,你与他昨夜是去往何处了?”

    终于书归真题,穆婉清水眸正依着叶名琛所言回想着昨夜,当然,她是不可能对他说出真相,要是真一字一句都真真实实,那想也知道,还能喘气的赵某人,估计一会儿就被叶某人戳成了喘不出的筛子。

    “昨晚,我一朋友就是从晏幽来的温良姑娘,她受了点伤,你又不在身边,所以我拜托殿下与我一起去看看如何医治。”

    “为何不叫御医?”叶名琛的聪明之处就是不紧逼,而是一个个问题去诱导穆婉清,这一点,一旁的赵朔不免生出一阵冷汗。

    “他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再聪明,叶名琛也料想不到,穆婉清口中的“她”已经换成了“他”。

    “你与他是如何医治?”一言一语,都目不转睛看着对方,他想窥视她心底的秘密,而她何尝不想一窥他真实的意图!

    “所幸温良伤的不重,刚好殿下也会点医术,所以我请殿下医治他了。”还好经历过这么多厉害男人的“洗礼”,让穆婉清练就了脸不红,心不跳,可以从容不迫,自然得体的谎话连篇,不过她说得也不全假,要不是二皇子从中协助,她怎么能那么有效率的去挽救生命呢!

    “所以殿下是假装残疾了?”不知何时,赵朔被点上了xue位,所以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静待穆婉清的回答。

    “你是支持太子的吗?”女人乖顺极了,依附在男人胸膛,好似他已然得偿所愿。

    “无所谓支持,只是我现在是赵子钰的身份,所以帮太子办事而已。”既然她不想参与,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让她少一点真相。

    “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穆婉清犹豫下,踮起脚尖,到男人耳边。

    赵朔看着一开始争锋相对的两人又变得亲密异常,这回换做他这个木头人醋坛子撒了一地。

    只见叶公子顶着世子爷的脸,欣然如狐狸状,揽着女人腰身,让她保持与自己高度,于耳边细语道:“婉儿可听说过,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穆婉清虽千万个不愿,心中是白眼翻上了天,为稳住这老狐狸,不得不伏首侧言:“你若告诉太子,殿下是真残疾了,我就……”余下之言,赵殿下虽不得而知,不过从叶名琛愉悦的表情上也窥之一二。

    “那婉儿,我们一言为定。”叶名琛将走时,还不依不饶,在女人垂发的香肩上留有一吻,然后言辞犀利道:“以后不准对外人披发!”

    即便是顶着张更丑的容颜,穆婉清也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这场试探,从一开始她当着他们的面除去发簪时,她就赢了,强撑的从容,后来的淡定,她的一举一动,织成了张网,将他们牢牢裹住。

    支走叶名琛,书房就只有她与一动不能动的赵朔,看那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穆婉清沉默了半晌,从地上捡起匕首,安静地划开自己掌心。

    “你为我……不必如此。”赵朔组织了半天的言语,看着她手心上的伤,缓缓道。

    “我确实不必如此。”穆婉清累了,刚与叶名琛的虚与委蛇让她疲惫不堪,索性坐在地上,与轮椅上的赵朔面对着面。

    放空大脑,她呆愣了一会儿,不知神游到何方,那萧索的神色,让赵朔只想到她身边,将她抱紧,好生安慰,但现实是,虽有女人鲜血敷伤,愈合还需一定时间,他无法行动。

    “穆婉清!”赵朔心疼了,这一瞬才知刚她所有的一切都非她所愿,原来强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儿,她会这般痛苦。

    “穆婉清!”又叫了一声,咫尺之人,依旧闻声未动。

    “穆婉清!”又一声,地上的人后知后觉,有了微小的反应。

    “你说,这两天,他们应该离都城很远了吧!”

    “谁?你在说谁?”赵朔问完就立马明白她所指这之人,消失了快两日的谢允之,还有被冒名顶替的赵子钰,难怪,她在看到赵子钰的脸时,会那么肯定,他是叶名琛,原以为是他们用情至深所以能看穿伪装……

    “是你安排他们……”赵朔不敢猜女人的意图,这两个她最爱,也是最能帮她的男人被送离这里,手心微凉,心却比刚才她假装迎合时更痛。

    “你完全放弃了自己,是不是?”利用她,将她完全当一粒棋子,但真当棋子心甘情愿时,执子的人却慌了。

    “哈,”连笑声中都带有心灰意冷,穆婉清静静看着从椅子上挣扎到自己身边的男人,“你不是也在利用我吗?所以好好利用就是了,我们各取所需。”

    ~~~

    几日前,在怀安王府,被安排至伙房打杂的狄青收到一包袱,说是她郓城什么亲戚送来的,不过据她知,家乡在儿时一场旱灾后,早就没什么亲人了。

    回房间,她打开包袱,锦盒中,一迭方子,一份信件。

    小可爱青青:

    许久未见,我想你在王府里应该一切皆好,很感激你在我生命最艰难时对我的不离不弃,在庄子那段时间,虽不是大小姐,不过作为你的假jiejie,我真的很开心有你陪伴。

    这些是我们之前一起做糕点的方子,如果你想脱离王府,自力更生的话,这些应该能帮上你的忙,或者就当你未来的嫁妆吧!

    青青,原谅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帮我把最里面的小锦盒交还给王妃就好,就说是物归原主。

    拜谢  穆婉清

    ~~~

    “她就让你将这个小盒子交给我?”王妃拿着小小的锦盒道。

    “是,穆姑娘说,这叫物归原主。”

    老王妃打开盒子,又将盒子盖上,“行了,你下去吧!”

    ~~~

    “王妃,世子依旧不愿进食。”云州清安寺,离都城百里之遥,老王妃途径此处,小作休憩。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寺庙里收拾出的屋子中,赵子钰被扶上卧榻,一仆从端来庙里准备好的菜粥。

    “世子爷,您已经两日未食了,再这样下去……”老仆人苦心劝说道,自离开都城,赵子钰就一副对周遭事物,寡淡无心的样子。

    老王妃走进屋子,将老奴打发走,“母亲终于肯见我了。”两日未进食粮米,俊朗的少年rou眼可见的消瘦,憔悴。

    “钰儿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老王妃端起菜粥,舀了一勺递到赵子钰嘴边,“既已到了云州,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

    母亲眼中的柔光让赵子钰确信,他吃了,她就会说,于是一勺干净……

    “穆姑娘前几日将虎符送回府里,所以我与你父王就打算送你到云州小住数日。”赵子钰的全无意志争夺皇位是一方因由,另一方因由是穆婉清的推波助澜,将虎符物归原主,浅显的说,是她已知晓他们的野心,往深里讲,她在助他们一臂之力,当然前提是将毫无野心的赵子钰送出即将升起的漩涡中心。

    “这是穆姑娘托人寄过来的信。”

    我亲爱的赵先生:

    想必你看到这份信时,已经赶不回宫里的寿宴了,我很好奇你现在身处何处?都在做些什么?

    让我猜猜,你会不会因我而不好好吃饭,休息呢?你这个坏蛋!

    我爱你,明明说了很多遍,但还是想告诉你,赵子钰,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不想让你身处在漩涡里,我的命运,让我自己来决定吧!

    在彼处等我,若一个月后,我没能来找你,那你就回来找我,好吗?

    所以从现在开始,为我保重身体,为我欣赏周边的风景,若到时我去了,我要你牵着我的手,为我一一介绍那里的名胜古迹,那里的人文风情,要做我贴身的知客(导游)。

    屋门外,老王妃是有多久没听过世子爷的哭声了,从那孩子记事起,一直都很坚强,坚强到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没什么事可以击垮他,但穆婉清,只是两日的分离,他从绝食到厌生,到生无可恋,也只用了不到两日的光景。

    “王妃,世子这样……”

    “无碍,哭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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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爱,最爱,最爱的谢先生:(重要的事情,我要连说三遍)

    想必谢爷爷,谢奶奶还有你已经都远离都城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汝安身处吾心安。

    好好照顾好他们,不要让他们为我们的事情cao劳,伤心!

    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善念,所以我要远离你,这样,我才能与那些坏人搏斗时游刃有余,不因善念而妥协。

    允之,从未问你的故乡在哪里?能孕育这样一个善良,俊秀,并且医术高超的谢先生,那一定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怎么办?好想去那里,想看看我的谢先生长大的地方,然后在每一处你待过的地方都一一刻下,穆婉清到此一游!

    哈哈哈,谢先生,我突然有个很棒的主意,你每经历过一处,就刻下穆婉清到此一游,我要去找你时,我会顺着记号,直捣黄龙!

    穆婉清的人生——谢允之到此一游!

    Je  t&039;aime(法语,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