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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点不好追,蜜糖拆封不许退(76-80)

    2023年3月31日

    【七十六.阴云】

    秦露抿了一口酒,又开口,“我们家的事你也知道。可是不管怎么说,秦牧宇还是个孩子。他跟我不一样,就他那样的,有时候还真不如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成熟。从小就是恨不得浑身缠上防撞条养大的,都快上中学的时候离了保姆和司机,还是连家都找不回去。”

    秦露又长长的出了口气,“林芯,咱俩不说有过命的交情,也是打小穿一条裤子的姐们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对秦牧宇,除了上过一次床,真有别的感情吗?”

    林芯不说话,但偷偷瞟了秦露一眼。

    秦露心里一个激灵,“你们不止睡过一次?!”

    她忽然觉得脑袋大了好几圈,摸着把椅子,赶紧坐下。

    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秦露打破了僵局,“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芯小声极了,“就你过生日那回,在金榈碰见了。”

    秦露想起来,那也是自己跟北觅的第一次,早上叫林芯来送衣服的时候,她那边手忙脚乱的,还背着人,现在倒是说得通了。

    “我们都喝得有点高,然后他就跟我发牢sao,说他小时候觉得你爸特牛逼,说话走路抽烟喝酒的劲儿都让他崇拜,然后他也觉得他自己是被秦家上上下下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后来发现了你和你妈的存在,他就特别崩溃,你爸在他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崩得稀烂。他说他妈嫉恨你妈,又不能当着你爸的面表示出来。虽然是合法夫妻,但你爸其实并不站在她那边。”

    秦露清楚,秦爸对哪个女人基本都一样,谁在跟前谁就是宝,好吃好喝,大把花钱;可是转脸到了别人那儿,也完全是一样的待遇。

    他可能觉得自己还挺公平的,不管小三小四金丝燕小家雀,在他眼里跟正房夫人也没多大差别。

    林芯又接着说,“他骂骂咧咧地说你,我不忿,就替你回了一句嘴。然后……然后他就哭了……他说其实他挺嫉妒你的,活得有自由,不像他,天天连上个厕所都有人盯着给秦家人打小报告。他说越是这样,他越不想顺他们的心,偏要拧着劲给他们看。你爸被他惹的祸气急了,就会揍他,他说”这样他才能注意到我!“他还说,身边的女孩都是冲着他的钱才围着他转的,没人真正喜欢他。”

    林芯也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那个时候,真的哭得挺可怜的,特脆弱。我就想、想安慰安慰他。”

    林芯说完了。

    秦露皱眉,“所以你就安慰到床上去了?!”

    林芯眨眨眼,“你看他咋咋呼呼的刺儿头样,装得什么都懂似的。结果竟然是个小雏,还让我拿到了一血!”

    秦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行了行了,我对你们的细节不感兴趣!”

    她一口气把手里的酒干了,揉了揉眉心,“秦牧宇毕竟小,没经过什么事儿,一看他今天来找我那样儿,我就知道,他玩不起。你就看在我的面儿上,给他个痛快,让他早点儿死了这份心。”

    林芯忽然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幻觉,竟让秦露看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凄凉,“我还想给我自个来个痛快呢!可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正面转向了秦露,“露露,我中奖了。”

    ————

    秦露回家的一路上,精神都有些恍惚,差点儿把车撞到消防栓上。

    林芯怀孕了。

    秦牧宇的孩子。

    她直到站在了自己家的门口,脑子里还在回旋着这两句话。

    没有等秦露去按指纹,北觅从里面把门打开,一声不吭地把她的包接了过去。

    秦露的脸色不好,可北觅的,更加难看。

    秦露在他身上闻到了烟味儿,心里不禁一紧。

    北觅不怎么抽烟的,上回被她看见,还是他mama住院那次。

    “怎么了?”秦露捧住北觅的脸,担心地问,“学校有事儿?还是画廊那里有问题?”

    北觅不回答,只是转身走进厨房,“我给你热热,汤有点儿凉了。”

    秦露从身后抱住他,“你不告诉我出什么问题了,我就不让你走!”

    北觅被她拖住,只好停下,沉默了一会,闷闷地发声,“我见着你家人了。”

    秦露心里一沉,“我爸找你了?”

    ———小剧场———

    北觅:我比你“大”,叫哥!

    秦牧宇:我有“特长”,叫爸爸!

    北觅:哟,你还厉害了!拉出来走两步?

    秦牧宇:走?我还大跳呢,诶,大跳!

    【七十七.秘密】

    北觅下午跟画展的主策划人交接最后的手续时,前台小姐过来通报,贵宾室来了一位客人,点名要见北觅。

    策划人翻了翻预约的名录,没有人提前打过招呼,虽然狐疑,但还是带着北觅过去了。

    刚到贵宾室门口,策划人就被一个大白天在室内还带着墨镜的高大男人拦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解释:

    里面的客人只要见北觅一个人,别人都不许进去。

    屋里的人正面向窗户站立着,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转过身,把北觅的面容身影收进了眼睛

    2023年3月31日

    【七十六.阴云】

    秦露抿了一口酒,又开口,“我们家的事你也知道。可是不管怎么说,秦牧宇还是个孩子。他跟我不一样,就他那样的,有时候还真不如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成熟。从小就是恨不得浑身缠上防撞条养大的,都快上中学的时候离了保姆和司机,还是连家都找不回去。”

    秦露又长长的出了口气,“林芯,咱俩不说有过命的交情,也是打小穿一条裤子的姐们儿。你跟我说实话,你对秦牧宇,除了上过一次床,真有别的感情吗?”

    林芯不说话,但偷偷瞟了秦露一眼。

    秦露心里一个激灵,“你们不止睡过一次?!”

    她忽然觉得脑袋大了好几圈,摸着把椅子,赶紧坐下。

    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秦露打破了僵局,“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芯小声极了,“就你过生日那回,在金榈碰见了。”

    秦露想起来,那也是自己跟北觅的第一次,早上叫林芯来送衣服的时候,她那边手忙脚乱的,还背着人,现在倒是说得通了。

    “我们都喝得有点高,然后他就跟我发牢sao,说他小时候觉得你爸特牛逼,说话走路抽烟喝酒的劲儿都让他崇拜,然后他也觉得他自己是被秦家上上下下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后来发现了你和你妈的存在,他就特别崩溃,你爸在他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崩得稀烂。他说他妈嫉恨你妈,又不能当着你爸的面表示出来。虽然是合法夫妻,但你爸其实并不站在她那边。”

    秦露清楚,秦爸对哪个女人基本都一样,谁在跟前谁就是宝,好吃好喝,大把花钱;可是转脸到了别人那儿,也完全是一样的待遇。

    他可能觉得自己还挺公平的,不管小三小四金丝燕小家雀,在他眼里跟正房夫人也没多大差别。

    林芯又接着说,“他骂骂咧咧地说你,我不忿,就替你回了一句嘴。然后……然后他就哭了……他说其实他挺嫉妒你的,活得有自由,不像他,天天连上个厕所都有人盯着给秦家人打小报告。他说越是这样,他越不想顺他们的心,偏要拧着劲给他们看。你爸被他惹的祸气急了,就会揍他,他说”这样他才能注意到我!“他还说,身边的女孩都是冲着他的钱才围着他转的,没人真正喜欢他。”

    林芯也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那个时候,真的哭得挺可怜的,特脆弱。我就想、想安慰安慰他。”

    林芯说完了。

    秦露皱眉,“所以你就安慰到床上去了?!”

    林芯眨眨眼,“你看他咋咋呼呼的刺儿头样,装得什么都懂似的。结果竟然是个小雏,还让我拿到了一血!”

    秦露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行了行了,我对你们的细节不感兴趣!”

    她一口气把手里的酒干了,揉了揉眉心,“秦牧宇毕竟小,没经过什么事儿,一看他今天来找我那样儿,我就知道,他玩不起。你就看在我的面儿上,给他个痛快,让他早点儿死了这份心。”

    林芯忽然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幻觉,竟让秦露看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凄凉,“我还想给我自个来个痛快呢!可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正面转向了秦露,“露露,我中奖了。”

    ————

    秦露回家的一路上,精神都有些恍惚,差点儿把车撞到消防栓上。

    林芯怀孕了。

    秦牧宇的孩子。

    她直到站在了自己家的门口,脑子里还在回旋着这两句话。

    没有等秦露去按指纹,北觅从里面把门打开,一声不吭地把她的包接了过去。

    秦露的脸色不好,可北觅的,更加难看。

    秦露在他身上闻到了烟味儿,心里不禁一紧。

    北觅不怎么抽烟的,上回被她看见,还是他mama住院那次。

    “怎么了?”秦露捧住北觅的脸,担心地问,“学校有事儿?还是画廊那里有问题?”

    北觅不回答,只是转身走进厨房,“我给你热热,汤有点儿凉了。”

    秦露从身后抱住他,“你不告诉我出什么问题了,我就不让你走!”

    北觅被她拖住,只好停下,沉默了一会,闷闷地发声,“我见着你家人了。”

    秦露心里一沉,“我爸找你了?”

    ———小剧场———

    北觅:我比你“大”,叫哥!

    秦牧宇:我有“特长”,叫爸爸!

    北觅:哟,你还厉害了!拉出来走两步?

    秦牧宇:走?我还大跳呢,诶,大跳!

    【七十七.秘密】

    北觅下午跟画展的主策划人交接最后的手续时,前台小姐过来通报,贵宾室来了一位客人,点名要见北觅。

    策划人翻了翻预约的名录,没有人提前打过招呼,虽然狐疑,但还是带着北觅过去了。

    刚到贵宾室门口,策划人就被一个大白天在室内还带着墨镜的高大男人拦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解释:

    里面的客人只要见北觅一个人,别人都不许进去。

    屋里的人正面向窗户站立着,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转过身,把北觅的面容身影收进了眼睛。

    北觅看见的是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性,波浪型的长发染成了高贵的深紫色,墨色长裙的裙摆下隐隐露出高跟鞋的细跟,全身上下珠光宝气。

    秦爸的正房太太,秦牧宇的妈。

    北觅不认识她,可她却像是认识北觅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看他线条刚毅的轮廓、看他英气勃发的眉宇。

    像是有重锤敲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下。

    是他吗?

    是他吧!

    那张脸、那双眼睛,跟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实在是太像了。

    比在照片上看到的还像。

    “您好!”北觅开口,不卑不亢的问好。

    秦太太却忍不住走上前,一把握住北觅的手。

    连声音都像。

    北觅警觉地向后退,把手撤了回来。

    秦太太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手在微微发抖。

    “你,姓北?是跟你mama的姓吗?”她缓缓开口。

    “是。”北觅觉得对面的人行为有些古怪,但还是保持了风度,恭敬地回答,“请问,您是?”

    “这些年,你,一直在燕城?”

    秦太太答非所问,把眸光锁在北觅的脸上,似乎要把他看穿,凝视他的眼睛有水光潋滟。

    眼神一秒都没有离开他,就好像生怕一错开视线,他就会消失一样。

    女人的眼底氤氲起了更多的晶莹,胸口也满胀起来,几乎要透不过气。

    北觅还没有回答,贵宾室的门就“咣”的一声被推开。

    秦爸黑着脸走了进来。

    门口的保镖早就不知其踪。

    秦太太的脸色大变,似乎还要问北觅什么话,也咽了回去,闭上了嘴。

    “你先上车里等着,回家再说。”秦爸阴着脸对她道。

    秦太太走后,秦爸在沙发上坐下,嗓门不大,气压却低得很,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窒息。

    “小子,我知道你是谁。本来我闺女找男朋友,我也不打算管,都是大人了,吃亏占便宜理应自己兜着。那丫头死心眼儿,认准的事儿就算撞了南墙都不知道回头。看她前阵子闹得沸反盈天的,就为了给你正名,我就知道她陷得深了。本来呢,我这当爹的,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给她cao过心,现在上了岁数了,更不图别的,就图个我闺女顺心。你要多少钱明着说,我这儿管够,只要你今后天天把她哄得高高兴兴,我也没打算管你是龙是虫。”

    秦爸自己掏出盒烟,磕了一根出来,刚要点上,又拿出一根,递给北觅。

    北觅一直在对面站着,表情随着秦爸的话一点一点变得灰暗。

    秦爸这些话夹枪带棒,明着暗着都还有别的话等着他。

    可他看见对方给自己递烟,出于礼貌,又不能不接。

    秦爸见北觅把烟接了过去,嗤笑了一声,把打火机扔给他。

    北觅抿着嘴替秦爸把烟点着,自己的那支还在手指间夹着。

    “你不点上?”秦爸扫了他一眼,“烟、酒、女人,都是要男人命的东西,可你又戒不掉,是不是?”

    北觅点燃了自己的那支香烟,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叔叔,您来找我,秦露不知道吧?”

    “怎么?你要告状?”秦爸唇角上扬,是一抹讽刺的笑,“我闺女倒是真护着你,让你吃得死死的!”

    “听说你也是画画儿的,要是看上了她那公司,也有情可原。实话告诉你,那里,多一半的股权都在我手里,分你多少就是我一句话的事。要是你想要别的,也大可跟我直说,凭你有把我闺女迷得五迷三道的本事,我也不会小气。能拿钱买她个笑脸,这买卖做得也值。”

    “但是你不该跟我玩这套”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个唱红脸,哄得我闺女一愣一愣的,一个唱白脸,拿我儿子当要挟!你那个赌棍的爹,也太不自量力了。就凭他空口白舌地一说,就以为真能让大伙相信,你跟小宇是一个娘胎的半拉兄弟?”

    “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你们真以为能用小宇他妈拿住我?且不说你们造谣,就算是真的,我也能把它弄成假的,你信不信?”

    “这件事不许叫我闺女知道,你也最好不要再杵我跟前碍眼。还有你那爹,要是再找上我儿子和他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秦爸最后掏出一张卡,拍在桌子上,“这里面的钱,够你们花三辈子了!”

    他往门口走,又停住,“离我们家远点儿!”

    北觅看着眼前的门被重重地关上,双膝一软,摔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七十八.决定】

    北觅那位连面孔都记不清楚的父亲,竟然瞒着他藏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天秘密。

    可是,是假的吧,他爸一定是又欠了赌债,走投无路,才想了这么个下下招去勒索吧。

    北觅又想起来刚才秦太太的表情,又似乎证明着这个秘密可能的真实性。

    如果南爸说的是事实,那么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他的亲人——北妈,竟然也不是真正的家人。

    而对秦露和秦妈恨极的那位秦太太,倒会是他的生身母亲。

    他不懂,老天为什么要这样耍弄他:

    毫无选择的降生于这世上,又被抛弃

    ,如果平淡一生也罢,却偏偏又被强拉回漩涡的中心。

    北觅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稀薄起来,让他呼吸困难。

    秦爸留下来的银行卡,像是一枚定时炸弹,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看得他心惊胆战。

    就在这时,秦露的消息进来,点亮了手机屏幕。

    北觅的心一抽一抽地痛:

    要怎么面对她呢?

    秦爸的话还像复读机的声音一样,一遍遍地回响在耳边:

    “这件事不许叫我闺女知道……离我们家远点儿!……”

    北觅眼底发热。

    秦露,自己一向阴晦的生活里,命运赏赐给他的唯一亮色。

    这就要被残忍地剥夺吗?

    他是多么舍不得。

    舍不得伤害她,也舍不得让她知道更多丑陋的秘密。

    如果他们什么人都不需要面对,远远地逃走,只有两个人互相依靠的生活,会好些吗?

    可是,秦露的事业,是她拼尽了努力,证明自己能力的证据。

    他怎么能开口要她抛舍?

    他做不到。

    然而他自己呢,现在的话,毕业以后不管进不进璇工作,都不可能避免人们带著有色眼镜评价他,再多的成绩也可能被“沾了秦家的光”一笔勾销。

    北觅双手攥紧,他不想用到任何跟秦家有关的资源、关系。

    一丁点都不想。

    可是他的未来,他想要和秦露并肩而行的未来……

    北觅不甘心,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北觅向秦露坦白了秦爸来找他的事,但是故意漏掉了里面最重要的信息。

    “你爸说得对,我还不够好,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会把你拉低。”北觅抱着秦露,紧紧地抱着,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分美丽的曲线,都刻进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记忆。

    秦露去捂他的嘴,“你不许胡说!那是他们眼瞎!别听我爸的,他懂什么!凡事都用钱来衡量。他觉得自己了不起,罩着两个女人,两个家庭,其实呢,不光是我,他也害了秦牧宇。”

    北觅捉住她的手,移开,语气凝重,眼里有光亮在闪动,“露露,可是我想变得更好、更优秀,不用你帮我也能站得昂首挺胸。你给我点时间,一年,最多两年。我保证,会变得让所有认识你的人都羡慕你,变得让你提起我的时候能毫无顾忌地骄傲。”

    秦露心里忽然起了一股惧意,无边无际的惧意。

    “北觅,你什么意思?什么一年、两年?”

    北觅不回答,只是低头吻她,每当秦露再要发问,就用唇死死的堵住她的嘴。

    他抱起秦露,放在沙发上,目光是软软的,爱怜又有些歉疚。

    北觅伸手开始解秦露的衣服,解得匆忙,一件一件零落地被丢在地上。

    他的唇像发烧一样guntang,燎灼的吻下移,印在秦露的锁骨上、胸上、小腹上。

    北觅像在履行某种仪式一样要着秦露。

    他们从沙发上做到地板上、从地板上又做到楼上的卧室里。

    北觅没有缓着力气,高大健壮的身体压着秦露柔嫩的娇躯,一遍一遍地索取,也一遍一遍地承托。

    秦露很快被做到涕泪横流,四肢战栗,理智涣散,全身全心都被北觅的气息笼罩,是极致的快感,也有刻骨的疼痛。

    最后要抽离的时刻,秦露抱住北觅,死也不放开,“射在里面,北觅,我吃药了,射在里面,求你了。”

    她没有理由地惶恐,不详的感觉越发强烈,好像不做点儿什么就会失去眼前的男人。

    本该属于她的男人。

    北觅释放在她里面的时候,分明噙着泪。

    “露露,等等我。”他说。

    晚上,秦露失眠了。

    她装作闭着眼睛,又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看看在对面搂着她的北觅。

    她知道他也没睡着,听呼吸的节奏就知道。

    俩人就对着假装吧!

    秦露知道,装睡的理由,是因为不想交谈。

    她心里憋着的话,是关于林芯怀孕的,现在看不是什么好时机说出来。北觅的烦心事似乎比这个麻烦大多了。

    可是北觅呢,他在瞒着自己的是什么事呢?

    【七十九.查看】

    很快,秦露把秦牧宇和林芯都约了出来,在一个很僻静的茶艺馆。包了个大间,只有他们三个人,乍一看都有点空旷。

    秦露坐在中间,左手边是秦牧宇,右手边坐着林芯。

    瘦高的男生今天出奇地安静,眼睛里是墨色的悲伤,满满地像是要淌出来,嘴唇却倔强地紧紧抿着。

    对面的女人显得比他镇静多了,手伸向紫砂的茶壶,却被男生一把抓住,吃了一惊,猛地往回缩,却已经来不及。

    秦牧宇和林芯,两个人的手攥在一起,一个往前拉,一个往后躲,在秦露眼前,跟拔河一样。

    秦露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俩一眼,往秦牧宇的手背上使劲一拍,留下几道暗红的指痕。

    秦牧宇“呃”了一声,

    瞪了她一眼,松开了林芯的手。

    “秦牧宇,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说好了的,好聚好散,别让我看不起你。”林芯冷着脸道。

    秦牧宇的眸底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在伤感中混进来带血的痛,“林芯,我在你眼里,除了当个炮捻子,让你想起来的时候点一下,就没有点儿别的份量?”

    林芯低头,躲着他的眼神,“我把你当个男人,是觉得你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早知道你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去花钱叫个鸭来呢!”

    秦牧宇浑身都震了一下,脸色发白。

    秦露看他把手里一个茶盅捏得死紧,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他捏成碎片。

    “秦牧宇,你不许动手!不然我揍你!”秦露脑子一抽,居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男生的脸明显地扭曲了一下,但是反而恢复了一点血色,“都当别人跟你一样呢!什么混蛋逻辑,我可能动手吗?也就是你,别的没遗传,臭脾气倒是跟我爸一样一样的!也不知道姓北的那小子怎么受得了你?!”

    被他这么一说,秦露倒是想起来,自那天晚上之后,北觅开始变得格外忙碌,而且老像有些话藏在肚子里没有告诉她一样,心里突然一堵。

    林芯这时抬头,“秦露,你出去一下行不行,让我俩单独待几分钟。”

    秦露心想:得,里外不是人。

    于是站起来,“一会儿要摔东西,你们可自个赔啊!”

    走出去,关门之前,看看气氛诡异的两个人,叹了口气。

    人各有命,命中有劫。

    秦牧宇的劫,竟然是林芯。

    她秦露的劫,这两天回家了,除了每天一早一晚的两条消息,报“早安”“晚安”,没有什么别的联系。

    秦露怪自己多疑,但还是止不住心里的不安,总是觉得北觅在计划着什么事,什么不能告诉她的大事。

    她拿出手机来看看,果然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更新。

    北觅在帮北妈搬家。

    他早就劝北妈换一个地方住,到一个北爸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就再也不用受他的影响。特别是经历了秦爸那件事之后,北觅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了。

    秦爸给他的那张卡,被他退了回去,附了张字条,“我姓北,我妈也姓北,我没有父亲。请不要让秦露也没有父亲。”

    晚上,北觅端来一盆热水,给南妈洗脚,“妈,从小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往后不管日子有什么变化,您还是我最亲的家人。”

    他抹了一下眼睛,“您可能早就知道了,我给您找了个儿媳妇儿,可是她现在的位置太高了,您儿子还够不着。等我再往上走走,走到跟她一样高,再把她领回来。上次您说叫我带她回家吃饭,可能得往后推推了。”

    北妈眼眶酸了,她知道北觅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不想说透。

    她也知道,儿子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混出点样子,再领着漂亮媳妇儿进门。

    北妈摸摸北觅的头顶,“儿子,啥时候回来,妈都在这儿等着你们。”

    ————

    茶艺馆那边,是秦牧宇先出来的。

    他看见坐在散座那里的秦露,正在手机上打游戏,听见他出来,赶紧抬头,盯着他脸看。

    秦牧宇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干嘛?我脸上写字啦?!”

    秦露故作冷淡地“切”了一声,“看你是不是印堂发黑!真要开车出去寻死,记得撞消防车,到时候人家没责任。”

    秦牧宇气鼓鼓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又瘪了下来,“你跟她好歹朋友一场,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你多照看照看她。”

    秦露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愣,“你你们这是说清楚了?”

    秦露想问:那孩子呢?

    可是又咽了回去,直觉告诉她,秦牧宇还不知道林芯怀孕的事儿。

    “说清楚了。”身后传来林芯的声音,“让他”留校察看“,先从考上大学开始!”

    秦露惊讶地回头。

    秦牧宇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林芯,你把心放肚子里等着,你男人不是吃闲饭的。以后,我爸的钱我一分不用,保证拿自己赚的养你!”

    说完恋恋不舍地又看了林芯一眼,才扭头离开。

    秦露被秦牧宇nongnong的中二风弄得头疼,等他走远了,才回头问林芯,“你就这样跟他”说清楚“的?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秦牧宇高中还没毕业呢,手里的经济实权几乎等于没有。你确定是真心考虑要等他?不是因为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

    林芯一向要钓金龟婿的标准,被秦露这么一针见血的指出来,脸上多少有点儿挂不住,“说什么呢你!弄你这么一个刁蛮的大姑子在身边,多少钱也弥补不了我灵魂上受的创伤啊!我要不是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儿,怕你们老秦家绝后,吃饱了撑的弄什么”察看期“?”

    秦露又看看林芯仍十分平坦的小腹,“怀孕的事儿,你没说?”

    “说那干嘛?耽误他学习。”林芯低语。

    “你,想把孩子留下?”

    “你觉得,我该不该留?”林芯望着秦露,眼神复杂,有求助也有感慨。

    秦露低头不语,半天,幽幽地冒了一句,“你说呢,那是我大外甥。”

    【八十.别离】

    “视觉先锋”的中华区分赛颁奖典礼爆了两个冷门。

    一个是最佳新人奖项空缺。

    一个是最大的赞助方华源集团的代表缺席。

    北觅不久前自己找到了分赛组委会,要求撤销参赛的作品,着实让他们可惜了一番。在几轮评审中,北觅的作品得票数都是遥遥领先的。预计拿到最佳新人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秦露作为资方代表,也是在颁奖礼前一天才通知会务方自己去不了。

    结果今年国内设计圈最有份量的一个大赛,被媒体报道最多的不是获奖的设计师们,反而是两位无故消失的“名人”。

    风头一下子逆转的感觉。

    秦露的身份是公开的,不少人猜测最佳新人很可能是她前段时间大张旗鼓宣传的那个小奶狗男友,于是又有人把包养上位的事情拿出来说。

    还有人兼职福尔摩斯,分析他们两人同时缺席的原因:一定是关系闹掰了!秦露有钱花心,看上了别人,甩了现在这个小白脸,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花钱捧着他。

    秦露是等到北觅把机票都订下来的时候,才知道他和LouBoa联系的事情。一向自认精明的她,这次竟然在信息源上落后了这么多。

    她在电话里就跟NLouBoa嚷了起来,“老八我跟你绝交!”

    然后整个人跌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才不至于全身瘫软。

    LouBoa就算自诩中文再流利、对中国文化再熟悉,根基上还是个务实的老美。

    现在秦露情绪近乎崩溃,他却还在另一头条理清晰地给她分析,“秦露,你不能这么自私地霸占着北觅。他的才华需要一个客观公平的平台展现给世界,这个你做不到。在华圈里,没有人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人言可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堵不住大家的嘴。他的作品本来是10分的成绩,因为你的影响,所有人都会用折射的棱镜观察他,主观的认为他最多值5分。你不是在为他好你知道吗?”

    秦露的眼泪决堤一样喷涌出来,可是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心里噎得难受。

    老八说的有道理:

    她就是自私,就是不想放北觅走,想把他当宝贝一样锁在水晶盒子里,随身携带,谁也不给摸。

    可是如果是宝贝的话,光芒是藏不住的,早晚都会大射四方。

    她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会成为绊住北觅的一块巨石。

    现在LouBoa是北觅摆脱秦露的影响,完全独立地在欧美设计圈亮相的最佳机会。

    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

    北觅挨着秦露坐下来,被她扑进怀里,又打又咬,也不吭声,任凭秦露像只发疯的小动物,在他身上泄愤。

    “你早就计划好了,你们都计划好了,都瞒着我!”

    秦露的眼睛上蒙了一层水,像是透明的蝉翼,在翕动,“你不是说你爱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吗?骗子!”

    北觅抱住秦露,听她在自己胸前闷闷地哭,“露露,这次,我想完全靠我自己,得到人们的认可。”

    “我不想一直让你从上而下地拉着我,我想跟你站在一样的高度,然后牵你的手。”

    “露露,你等等我。”

    ……

    这次,北觅下定了决心,连提前毕业,都是请LouBoa那边出邀请函,自己搞定的,没有动用秦露的一丝关系。

    北觅出发的那天,只有南妈到机场送他。

    他抱了抱北妈,声音有些哽咽,“妈,您自己保重!别担心我,那边接我的人都安排好了。”

    北觅向机场大门的入口处张望了最后一眼,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倩影。

    他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

    怎么能期待秦露若无其事地来送他呢?她现在肯定还在生气呢。

    这次可不是煮一碗面就能哄过来的了!

    北觅承认: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场豪赌。

    一边的筹码是他的事业,一边的筹码是他的爱情。

    哪边他都输不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远远的,一个稍显单薄的人影,背靠在洗手间角落的装饰圆柱后面,一动不动。

    秦露头上硕大的遮阳帽和脸上的深色偏光太阳镜,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她真实心情的表情。

    她盯着安检口的那个高大身影,紧紧的盯着,盯到眼眶发酸也不舍得眨一下眼。

    那个身影,那天晚上被她从家里推了出去,却没有反抗,只是在她进屋的时候从后面抱住她,箍着她的腰使劲往他怀里揉。

    吻落在秦露头顶的小发旋上。

    她听到北觅喃喃自语,“露露,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然后,他放手了,转身离开。

    秦露站在家门口,等着他回头。

    可是,没有,北觅没有回头。

    一次都没有。

    北觅通过了安检门,又下意识地回头在机场大厅里扫了一下,才渐渐消失在秦露的视野里。

    秦露终于从角落里挪了出来,刚迈了一步,眼前突然一黑,人向前栽去。

    没有预料中摔在地上的

    疼痛,她被一个人接住,摔进他散发著热气的怀里。

    王珏应该是刚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空气的味道。

    他伸手摸摸秦露的额头,眉毛立刻皱了起来,“怎么烧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