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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急声喊道。“东西都拿上了?”云城问道。唐彦之回话,“是,俱在此处了。”云城冷冷地自那一箱箱财物之上瞟过,应了一声,“吴大人和夫人且先在府中休息几月吧。”说完,便领着人出了府。“咔嚓”一声,门上落了锁。“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吴夫人扶着吴克,满目忧色。这雨停了一阵,阴云却在头顶盘桓,迟迟未散,此刻,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丝丝雨点飘落进衣领,激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雨势渐大,吴克却院中低垂着头失魂落魄地坐着,半晌,他抬起眸,眼底泛上血色。“小看了这位长公主。”“那些东西是半生心血,如今付之东流不说,如若殿下上报朝廷,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雨水自吴夫人额上滑落,浸湿了一缕发。吴克沉默着,却忽地低低笑开,浑浊的眼中浮上了疯狂的神色,“大不了鱼死网破。夫人,去给公子送一封信,该动手了。”雨点落在地面上,打湿了云城将及脚踝的长裙。忽地潇潇雨歇,抬眸看去,宋清肃执了一柄青色油纸伞撑于她的头顶上方,他微微笑着,“殿下莫要淋了雨染上风寒。”云城略展眉,才要答话,却见其余几队人马自长街四面八方而来。“如何了?”“回殿下,属下已将景州一干官员府中财物收缴,宋公子也已派金吾卫将众人带回各自府中严加看管。”“好。”云城颔首,看向摆在长街上淋雨后更显光泽的几十个檀木箱子,微微一顿,而后抬手,“都带走。”诸人领命而去。“臣已带人将郡中的人马控制。”唐彦之顿了一下,面上显出恼色,蹦出几句粗话,“他奶奶的,这帮龟孙,竟想对您动手了!若不是不能动手,老子真想将他们脑袋给拧下来!”云城淡淡地一笑,“将军,本宫皇叔如何了?”唐彦之神情微顿,“回殿下,尚在房中。”“好,那便随本宫一道去看看,父皇命我二人互相照应,总不能失了礼数。”29.相互试探换衣裳去城南别院中,将士肃立于院落。阴雨沉沉,雨水溅在地面的积水上,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连下了两日的雨了,虽是仲夏,仍旧有些凉意。云城的裙角已湿透了,显出更为艳丽的绯色,点在这一袭烟雨朦胧中,耀人夺目,将这昏沉的天衬出几丝亮色。“殿下。”守在门外的将士见她而来,恭敬唤了一声。云城颔首,看向紧阖着的房门,“如何了?”守卫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上前回道:“一切谨遵殿下吩咐,王爷未曾能踏出房门一步。”风将雨吹落至廊檐内,外沿的青石阶颜色渐深。面前的这间屋子里静得没有一丝人声。云城顿了顿,推开房门。已近酉时,又是这么个雨天,屋内光线不甚明朗,且竟未点灯。云城皱了皱眉,走进屋点上桌案旁的一盏烛火,幽幽火光腾起,添了几分温暖。“城儿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云池坐于窗下的一张椅上,晦暗的天光洒落于面前,他低着头,手中不知正鼓弄着什么东西。云城笑了一下,顺势坐于桌旁,“皇叔知道我今日去干什么了?”“皇叔从小看你长大,还不清楚你的性子?”云池专注着看着手中之物,昏黄的烛光在他侧脸打下一片阴影,“是去找景州的官员问责了?”“景州上下置百姓性命于不顾,且贪赃枉法,自该处置。”云城淡声回道。“郡县问题积疴难解,非一日之功,若强行行之,倒会过犹不及。”云池道。“皇叔说得有理,”云城抬眸看着他,“依您看该当如何?”屋内寂寂,云池执着一柄手掌大的小刀,正划着手中的一块木头。云城眯着眼瞧了半晌,却甚么也没瞧清。云池没有回答,神情专注于手中的东西,半晌,轻轻吹了一口气,拂去木块上因雕刻而余下的一层浮尘。他站起身,腰间一枚玉佩莹润生辉。“本王也不大清楚。”云池笑了一下,坐至她对面,“不过容相于朝政之事一向通透,便是城儿做事有失稳妥,出了些差错,容相在朝中也自会解决。”天色渐沉,这雨却是没有半分将要停歇之意,窗未关紧,丝丝的冷风从缝隙中钻过,险些将烛火吹灭。“陛下此次让本王带着你来,本就是为历练。你大胆去做便是。”云池抬眸,眼中平静如水,“大梁尚未立储,你身为长公主,日后要继承大统,自该早些作些准备。容相一力举荐你来南边治灾不也正是此意?”跳跃的烛火在眼底映出一星光亮,云城顿了顿,却问道:“皇叔觉得,合格的储君应是如何?”云池摩挲着手中之物,轻放在桌上推至她面前,是个木雕的小兔子,栩栩如生,精致可爱。云城看到这方木雕,神情微怔。“自当是心系天下百姓,勤政爱民,以仁政治天下。”云池笑道,“城儿该努力才是,莫要辜负陛下期望。”“是么?”云城嘴角掠起一抹笑,“皇叔说得极好,大梁储君本应如此。”“那如若是个表里不一,言而无信的昏庸之辈......”她又问道。云池知道她要说什么,接话道:“这样的人自然不能为储君,纵是陛下一时不甚被蒙蔽,朝堂大臣天下百姓也是不会同意的。”云城唇角笑意渐深,“确实如此。”“只是我向来是个胸无大志没什么才能之人,这储君之位还是不掺和了。”她道:“倒是皇叔才华斐然,又温和有礼,一向最得父皇信任爱重,这位子还是皇叔来坐合适。”他眼底闪过一丝诧然:“城儿莫要说笑,本王只愿做个逍遥王爷纵情山水,闲暇时带你与川儿二人外出游玩,这便是极好了。至于储君之位......”他无奈地笑了一声,“按理当由你继位,你若不愿,陛下也不会强求,容后再从皇族宗嗣中择